八針。
那種感覺像被人拿著刀割了好幾下,還非要往脖子裡麵割得深入才罷休。
我看到他如釋重負的笑容,在看到我哭的時候,又皺緊了眉頭。
“沒草莓蛋糕,附近就買到小的栗子味蛋糕,不過我買了一盒草莓,放了一個上去裝飾。”
栗子味是栗子味,栗子味的蛋糕怎麼能加草莓在上麵?
我難受地撇開他的手,另一隻手卻附在脖頸處不敢鬆開。
“這是怎麼了,不能說話?”
“情緒有點激動了,嚇著了,後頭麻藥可能退了些,就有些疼了。但並不會傷到聲帶,這都還沒手術呢。回去吃的清淡點,前兩天先吃點流食,會輕微地感到痛。”
她定是遇到不下萬個病人,才能說得如此輕鬆。
“彆哭了,我在這。”
坐在門口的長凳上,淩幕琛見我眼淚不斷,不知道從哪兒拿了一卷卷紙到我的麵前,我用手機打字遞給他看,他愣神。
——你騙我,你之前跟我說傷口很小,誰知道那穿刺針這麼長!我能不害怕嗎!會不哭嗎!那栗子味的蛋糕上放著草莓,味道一定很怪。
淩幕琛
不知道她在裡麵經曆什麼,我在醫院門口吸了不下五根煙才去買蛋糕。
醫生告誡我,“彆跟你女朋友說完啊,說完怎麼做,還會乖乖躺下來做穿刺嗎?那針的確挺長的,但有麻藥,不礙事,傷口就0.2毫米都不到,多大點事。”
可我依然擔憂。
買不到草莓蛋糕,又不知道司雨珂多久才會出來,所以,我隨意買了一個栗子味蛋糕加草莓。
在醫生不斷叮囑我該怎麼照顧的時候,她在一邊就那樣低頭哭著。
“報告出來會通知你們,現在可以回家休息了。”
哭能解決事兒,馬路上可都是哭的人了。
但她沒遇見過這種狀況,自己都難以應對,我隻能無聲安慰。
可能這麼哭一哭,她心裡會好受一些。
“喝點湯。”
她可以說話,可她不願開口。
我特地為她下廚做了飯,可她仍然心有餘悸的神色,我知道就連我做菜的時候,她也是坐在沙發一動不敢動。
我走到她身邊坐下,試圖將她附在脖間的手放下,“彆捂著了,還疼嗎?”
她搖頭。
“不說話也行,要說什麼就打字給我看。”
料理完她一頓晚餐,她依舊是不敢用力吞咽的模樣。就連洗碗的步驟也省去,我徑直把她抱到床上。
“我給你擦擦臉,你刷個牙就休息吧?”
她搖頭,拿著手機打字給我看。
——睡不著的。
司雨珂眨巴著眼睛看向我,繼而又把手機遞給我看。
——看電影去吧。
“彆去了,來回多累,你今天才……”我想拒絕,可她終於在這會兒放下了自己的手捂住了我的嘴。
那塊白色的止血貼貼在她那潔白的脖頸上,我伸手想要碰觸的時候,她用力地往後閃躲,痛得眼淚都滴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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