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下巴都布滿青茬,為我一人受累還肩負公司上升期的重任,但這生活並不是我逼他選擇的。
不管他之前身處何位,我又是做怎樣的工作。
隻要是麵前的這個人,我們總能像揉麵團一樣,哪怕顏色各異,總能將各自生活揉在一起,一定可以。
在房內舉著手機看電影,平躺真是難受極了。
房外是他們兩個男人細微模糊交談的聲音,沒有爭吵的火苗出現,分神之時手機砸到了我的臉上。
捂著吃痛的鼻子,淩幕琛開門進入。
“怎麼了?”他問。
而我瞥見他拿著一床被子,該是從門外的櫥櫃拿的,我反問:“你做什麼?”
他將棉被鋪在我床邊的地板上,“你睡你的,我在這,晚上有事就喊我。”
我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有些不明白他舉動的含義:“上來啊。”
他笑了笑不以為意:“司律師命令的。”
“真煩人。”
他拿起我的手機看了看,說起那未完的電影,他坐在地麵上靠在床邊與我一起看完。
淩幕琛
司律師任由我收拾完了晚餐後桌上的碗筷,坐在客廳沙發上望著我一舉一動。
平日裡,興許我不會有一絲緊張,就連從前見馮馨月父親的時候,我都未曾手心冒過汗。沒辦法,做人愛比較,興許這個習慣,是人都有。
而這幾日司雨珂住院,我隻是繃著一根神經,生怕自己做錯什麼被司律師數落,我隻能表麵看起來波瀾不驚。
如果我想讓他完完全全放下心來,讓他將女兒交給我,我並不能用商場上與競爭對手的套路來對付他。
“整一床被子來,我睡沙發,你睡地下。”
司雨珂租住的公寓本就小,一室一廳一衛兩個人都嫌擁擠。
當然,我和她能湊合。
讓她去我那裡住不願意,固執己見,我並沒有彆的辦法。
如今多了司律師,起先還想開口告訴他,不如住在就近的酒店比較舒適,可他話一出口,我必須在腦海裡斟酌自己即將說出來的話。
“我隻能進去睡,小雨晚上總要有人陪著照顧,起不了身。”
司律師想拿出口袋的煙,可能一想自己身處何處,立馬又放了回去。麵上依舊掛著嚴厲:“那你睡臥室打地鋪,房門得開著。”
“可以。”
怎麼樣都可以。
半夜,司律師鼾聲震天,門又不能關,司雨珂還是醒了過來,她是即便一根針掉在地上都會驚醒的人,更何況現在。
“難受?”
借著月光,我起身到她身邊探看,她閉著眼歎息一聲,含糊抱怨:“平躺很難受。”
“我幫你側個身,你自己少用勁。”
將她身子扮至右側,被子裹得很嚴實,她忽然清醒了大半。
睜著大眼看向我,她拉著我手腕示意我蹲下身,“淩幕琛,我以前怎麼沒覺得你這麼賢惠?”
這是什麼詞彙。
理應用在女人身上才是。
這是我二十多年沒做的事,以為會生疏,卻沒料還是能用上。
“見你第二麵,我就煮麵給你吃。當時你就該覺得我很好才對。”
“哦,是哦,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她笑。
這事應該畢生難忘才是,我捏了捏她手心:“你認真的?”
“彆這樣,手心癢。”
也好過難受,她一皺眉,隻覺得自己心亂如麻。
她手伸向我側臉撫著,柔軟的掌心和舒適的體溫刺激我的神經,那是我從沒體會到的。
如果從前,自己身負重擔也能有她陪著,起碼那一瞬,我煩躁的內心火焰,會被她一個舉動澆滅,好過馮馨月的咄咄逼人,和她父親的嚴格要求壓得人喘不過氣,還計較自己做得不好。
也幸好,此時她在,為時不晚。
她的眼神,從我失而複得之後,便帶著那崇拜又溫柔的笑意。
她帶我聽到了內心百花齊放的聲音。
牽著我看到陽光擠進心房。
一瞬間,讓你體會到,什麼叫一眼萬年。
就是她了,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