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艱難地起身,隻覺頭暈目眩,手臂酸麻,雙腿因久坐也變得麻木,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他將整理好答卷,遞給收卷官兵,便收拾行囊離開考場。
張書翰交卷後,也是起身收拾東西離開考場。
他臉色蒼白,神色疲憊,明顯也不太好。
李茗軒從臭號出來時,那股惡臭如影隨形,他感覺自己都被醃入味了。
他暗暗慶幸自己身體素質不錯,居然沒有暈倒在臭號,還把題目全部答完了。
他扶著牆走出來,腳步虛浮,臉色蒼白,雙眼滿是血絲,邊走邊吐邊罵:“這破地方,簡直是要了我的命,這渾身的臭味怕是幾天都散不了。”
周圍的考生紛紛避讓,生怕沾染到那股臭味。
陳慕風和張書翰兩人見李銘軒模樣這般淒慘,倒也不嫌他臭,趕緊過去攙扶。
“李兄,你沒事吧?”
陳慕風攙扶著他一隻胳膊,關心道。
雖他自己也很累,但情況確比李銘軒好上不少。
張書翰則在另一邊攙扶李銘軒,看見他這樣,眼底浮現幾分同情。
李銘軒由二人攙扶著走出考場,邊走邊抱怨:“你們是不知道啊,那臭號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那味道就不用說了,居然還有老鼠,那麼大一隻,也不怕人。居然爬到我桌子上,還打翻了油燈,差點把我的卷子燒了,還好我速度夠快,提前把卷子抽走了。”
陳慕風聞言,不厚道的笑了,忍著笑安慰:“李兄受苦了,這幾日真是難為你了。”
這考試科舉,除了文章做得好,運氣也很重要。
張書翰亦是忍著笑,點頭稱是:“是啊,李兄能堅持下來,已非常人能及。我們先回去,洗漱休息一番,再找個大夫過來看看,後麵可還有兩場。”
李銘軒聽著後麵還有兩場,整個人瞬間不好了,神色是生無可戀,就像霜打的茄子,焉不拉幾。
隨著考場大門緩緩打開,考生陸陸續續從裡麵走出來,臉色蒼白,眼底烏青,腳步虛浮,疲憊虛弱。
甚至,還有的考生被官兵用擔架出來。
原本等候的這群人,瞬間一窩蜂擠過去。
陳修田伸著腦袋往前看,神色焦急,推搡著前麵的人想往前走,又踮起腳尖看了一會兒如此重複。
就盼著六弟能早點從裡麵出來。
鳳棲城這兩日夜晚寒氣重,陳修田心中擔憂的不行。
見有考生被官兵用擔架抬出來,心中越發擔心。
暗暗祈禱著千萬不要是六弟。
這要是生病了,影響考試不說,還得花銀子去看。
不多時,陳慕風和張書翰二人攙扶著李銘軒出來。
陳修田看見六弟,努力往前擠,邊擠邊喊:“六弟,六弟…”
陳慕風聽到有人叫自己,尋聲看去是大哥,也忙大聲回道:“大哥,彆急,你先等我出去。”
李銘軒的書童李磊見自家公子被人攙扶著出來,模樣蒼白嚇人,瞬間嚇得不輕。
他費力撥開人群竄過去,焦急道:“公子,公子,您怎麼樣了?”
說話間,便接過陳慕風的手上前攙扶。
聞到自公子身上傳來的臭味,差點把他惡心壞了。
他想問公子身上怎麼那麼臭,可又覺得關注點不對,這會兒應該趕緊請大夫。
公子的情況,看著著實不太好。
“我沒事,回去洗個澡,休息休息就好了。”
李銘軒擺了擺手,由著幾人攙扶上了馬車。
此時,虞瑤已經離開茶樓,就躲在考場附近的角落裡,臉用鬥笠和黑紗遮擋。
她想著陳修田在這,自己也不方便露麵。
倒不如讓陳慕風知道自己來了鳳棲郡,主動來找自己更好。
這麼一想,便閃身進了空間,用筆墨紙硯寫了一張字條,卷起來放在手心裡出去。
她眼神四處觀看,想找個機靈的小孩幫自己給陳慕風送字條。
餘光一瞥,就看到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在人群邊緣好奇地張望著。
虞瑤走過去,蹲下身子輕聲對小男孩說:“小弟弟,姐姐有個好玩的遊戲,你想不想玩?”
小男孩眼睛一亮:“什麼遊戲?”
她拿出字條:“你看到那個穿著藍色衣服的哥哥了嗎?你把這個字條悄悄塞到他手裡,然後回來找姐姐,姐姐給你糖吃。”
小男孩興奮地點點頭,接過字條,就朝陳慕風那邊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