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無奈,隻能硬著頭皮上前。
陳慕風、李茗軒,張書翰,虞瑤四人圍坐一桌,酒酣耳熱,談笑風生,氣氛愉悅。
虞瑤即將臨盆,自然不會喝酒,隻低頭吃菜,或豎起耳朵聽三個男人講話,偶爾附和一兩句。
她剛夾了一塊海參放入口中,抬眼,就瞧見一個男人走進來,一身黑色勁裝,麵容冷峻,這打扮一看就是暗衛隨從一類的人。
她微微一怔,隻覺這人麵容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見過。
想了好半天,這才想起這人好像是那三皇子的隨從,雖隻有一麵之緣,但這會也想起來。
心中奇怪這人來這裡乾嘛。
她放下筷子,扯了扯喝的臉酣耳熱的陳慕風,低聲提醒:“彆喝了,有人來了。”
陳慕風正和李茗軒,張書翰二人聊的興起,酒意也上來了幾分,臉上揚著暢快的笑。
被她這麼一扯,目光便看了過去,就正好看見長風走進來。
他眉心微皺,隻覺這人眼熟,一時沒記起來是誰。
但基於禮貌,還是率先站起,迎了上去。
李茗軒和張書翰二人也是停下動作,目光看向走進來的長風,奇怪這人是誰。
陳慕風正要開口詢問。
長風就笑著走過來,“陳公子,許久不見,彆來無恙。今日貿然前來,實在是叨擾諸位的雅興,還望各位海涵。”
陳慕風一聽這聲音,再仔細一打量長風的麵容,倒是想起他身份。
心中微驚,忙拱手回道:“原是長風大人,方才眼拙沒認出來,失禮失禮。不知大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長風笑著擺了擺手,“陳公子莫要客氣,我今日前來,一來是給諸位道喜,恭喜陳公子在會試中拔得頭籌,李公子和張公子也取得如此佳績,實乃可喜可賀。二來嘛,也是奉三殿下之命,有幾句話想單獨和陳公子說一說。”
為什麼要單獨說,自是為了避開李茗軒和張書翰。
陳慕風聽見最後那句,眉心幾不可查的蹙了蹙。
他神色恢複如常,做了個請的手勢,“既如此,那大人請裡邊說話。”
話落,便將長風引到屋裡說話,並把屋門關上。
李茗軒和張書翰對視一眼,雖心中疑惑,但這會也沒法問。
隻想著等那人走了,再問問陳兄怎麼回事。
二人繼續喝酒聊天。
虞瑤微微蹙眉,雖不知三皇子為何派人來,又有什麼話要說。
但她估摸著,應該和拉攏有關。
她雖在市井,但也聽說當今幾個皇子鬥得異常激烈,幾乎和清朝時期的九龍奪嫡有的一拚。
而如今那位東宮太子,雖看似無比尊貴,可地位卻搖搖欲墜,底下幾個弟弟個個都想把他拉下馬。
聽說前段時間那太子就被皇上在朝堂訓斥了一頓。
其中,怕是有三皇子的手筆。
陳慕風考中會元,雖還未參加殿試,但已證明他才華橫溢,是個人才。
是人才,自然要拉攏。
她一邊吃菜,一邊獨自沉思。
她和陳慕風剛來京城,可以說是毫無根基。
若能入三皇子麾下效力,有三皇子暗中提攜,仕途自然扶搖直上,也可順便博個從龍之功。
當然,前提是三皇子能奪嫡成功。
若是失敗,下場可就是萬劫不複。
“統統,把三皇子的所有信息告訴我。”
她內心對係統說道。
係統倒也沒有隱瞞,“三皇子蕭景衍,年二十有二,為人深謀遠慮,心思縝密,在朝堂上已暗中培植了不少勢力。其近年來,隨著奪嫡之爭日益激烈,三皇子更是積極謀劃,手段頻出。”
“因其生母瑜嬪宮女出身,又不得永安帝寵愛,可以說對蕭景衍沒有任何幫助。沒有母族勢力,他便四處拉攏各方人才,無論是寒門士子,還是世家子弟,隻要有可用之處,他都會設法招攬至麾下。”
虞瑤聽到這裡,微微挑眉。
出身低從來都不是問題,多少出身高貴的皇子,最後都坐不上皇位。
想要做上皇位,除了看永安帝的意思,還得有足夠的手段以及勢力。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有沒有帝王命格。
若本身沒有帝王命格,再努力也無濟於事。
“統統,你幫我檢測一下,三皇子身上可有龍氣,是否有帝王命格。”
她神色凝重,內心詢問道。
這一點非常重要。
係統心中無語,“宿主,你這可就是犯規了,我雖可以檢測,但這種事也不好告訴你。”
她一聽就不高興了,反駁道:“為什麼不能告訴我?我的任務是攻略陳慕風,給他生孩子,並治好陳修遠的癱瘓。陳修遠已經治好,我也懷上陳慕風的孩子,隻等孩子落地。這個位麵的任務就完成了。檢測蕭景衍是否有帝王命格,和我的任務並沒有直接關係,為什麼不能講?”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便道:“宿主,這檢測帝王命格之事涉及天機。我若直接告訴你,恐會擾亂這世間因果,引發諸多未知變數。再者說,這三皇子蕭景衍的命運走向本就該自然發展,若是提前知曉,這就是作弊了,也會改變局勢的走向。”
虞瑤皺眉,心中愈發不滿,“哼,你就會拿這些大道理來搪塞我。我隻是想心裡有個底,要是這蕭景衍壓根就沒那帝王命格,最後奪嫡失敗,陳慕風跟了他,那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嗎?連帶著我都會落個淒慘下場。”
“統統,你就忍心看著我下場淒慘,最後全家一起蹲大牢?”
係統卻是嘿嘿一笑,“那正好,宿主可以早點脫離這個位麵,省的等你壽終正寢再走還要幾十年。”
每個位麵宿主都要等任務男主死了再走,就算仙魔位麵男主死不了,也要待個十萬年再走,實在太影響任務進度了。
虞瑤怎麼也沒有想到它會說這種話,心中罵了句:沒良心的垃圾係統。
不知是被氣到了,還是肚子裡的兩個小家夥急著要出生。
突然一陣腹痛襲來。
緊接著,就有什麼東西流出來。
她瞬間反應過來這是要生了,每個位麵都會生孩子,這感覺她太熟悉了,也鎮定的很。
剛要喊人。
就見李茗軒和張書翰二人緊張的看向她,顯然發現她神色不對。
“嫂子,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李茗軒放下酒杯,皺眉詢問道。
虞瑤扯了扯嘴角,淡定的道:“沒什麼,就是要生了,勞煩幫我喊劉嬸和穩婆她們過來。”
“啥?你要生了?”
李茗軒整個人瞬間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一臉懵逼,都忘記反應。
張書翰雖也嚇的不輕,但反應比李茗軒快。
他迅速起身衝到院子裡,扯著嗓子大喊,“劉嬸,穩婆,快來呀,嫂子要生了!”
這一嗓子驚得屋裡正說話的陳慕風渾身一哆嗦,連帶著手裡的書籍和房契都掉在地上。
這會也顧不得去檢,拉開屋門拔腿就出去了,轉眼不見了蹤影。
長風瞅了一眼門口,嘴角一抽。
居然這時候生孩子,還真是巧。
他低頭瞥了一眼掉落在地的書籍和房契,默默彎腰撿起擱在一邊。
隨後轉身出去,把門關上。
堂屋內。
李茗軒這會已經反應過來,迅速來到虞瑤身邊,“嫂子,你彆怕,我扶你到屋裡…”
伸手想要攙扶,可想著男女授受不親,瞬間為難了。
恰好此時,劉婆子和兩個穩婆已經趕過來。
李銘軒鬆了一口氣。
“劉婆子,你趕緊去準備剪刀、熱水,小孩衣裳,包被這些東西,記得剪刀先用熱水燙一燙。”
一個穩婆冷靜的迅速吩咐。
“哎,好嘞,老奴這就去。”
劉婆子匆匆應了聲,就準備東西去了。
另一個穩婆將虞瑤小心翼翼的攙扶到屋裡,仔細的給她檢查胎位。
陳慕風剛好趕過來,想跟進屋瞧瞧,卻被穩婆毫不留情的轟了出去。
女人生孩子,男人跟進來乾什麼?沒得進來添亂。
隨後,“碰”的一聲就把屋門關上。
陳慕風站在門口碰了一鼻子灰,神色尷尬,又不好強硬闖進去。
李茗軒和張書翰二人看見這一幕,笑個不停。
兩個穩婆和劉婆子三人忙的暈頭轉向。
反而幾個男人站在院子裡閒的很。
劉婆子抬眼一瞅,索性對陳慕風道:”公子,你站在這裡也是乾著急,不如去廚房燒鍋熱水,老奴等會要用,我先去準備東西。”
雖說叫公子這個讀書人乾粗活不好,但這會大家都忙的很,也管不了那麼多。
陳慕風連連點頭,自是不會在意,這會有事做心裡反而踏實。
“好的,劉嬸,我這就去廚房燒水,您這邊速度快些,彆讓裡麵等急了。”
留下這句話,人一陣風似的跑去廚房燒熱水。
李茗軒一聽,也不好乾站著,便對劉婆子問道:“劉嬸,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您儘管吩咐,我們在這兒也乾著急。”
張書翰目光看向劉婆子,連連點頭,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劉婆子聽見兩人這話,倒也沒有客氣,“那行,兩位公子就去後院的羊棚擠些羊奶過來,然後放到鍋裡溫著,等兩個小主子出生,便可以喝了。”
剛生產的產婦並沒有沒奶,要等三天後,羊奶擠出來也好給孩子喝上。
總不能讓孩子餓著。
李茗軒一聽,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神色呆滯。
給羊擠奶?
張書翰嘴角一抽,瞬間笑出聲來。
這種事他雖沒乾過,但這會也隻能硬著頭皮去。
“行,劉嬸,我們這就去後院擠羊奶。”
他忍著笑應下,扯了扯還在發愣的李茗軒,“走吧,李兄,彆愣著了,趕緊去擠羊奶。”
李茗軒這才回過神來,跟著張書翰去了後院的羊棚,隻表情古怪。
心中忍不住嘀咕著:早知道就晚點讓李磊去摘星樓結賬,要不然,這擠羊奶的活可以讓他去乾。
長風站在院子裡,這會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神色尷尬。
想著殿下交代的東西已經送達,覺得沒有必要繼續留下,便很快走了。
後院一片漆黑,好在月色明亮,加上廚房那邊的光線照射過來,倒也看得清,就是不太亮堂。
羊棚裡關著兩頭溫順的母羊,看見李茗軒和張書翰靠近,發出幾聲:“咩”
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倒把二人嚇了一跳。
“這羊叫得也太突然了,把我嚇了一跳。”
李茗軒低聲抱怨。
張書翰嘴角一抽,這會也是手足無措,他雖家境貧寒,但也沒有乾過這種活,一時間不知該怎麼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