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來這麼多錢在縣城買宅子?”
虞瑤這麼想,也就這麼問了。
陳慕風也沒有隱瞞,把找李茗軒借錢,對方豪爽的給了自己五千兩的事說了出來。
他沒打算借這麼多,但李茗軒給他這麼多,他便也這麼借了。
“原來如此。”
虞瑤了然的點頭,她就說嘛,他身上肯定沒那麼多錢。
如今是狀元,又是朝廷命官,再去賣字畫就有點掉價了,也不合適。
不過,這樣一來,就欠了李茗軒一個人情,雖說他和李銘軒關係極好,好的跟親兄弟似的,但這個錢還是要儘快還上。
她想從空間拿五千兩出來給他去還錢,可又沒有理由解釋金錢來源,便隻能作罷。
一切等鋪子開張再說,到時候找個生意紅火的理由把銀錢給還了。
“這個銀錢我會儘快還上。”
陳慕風認真的說道,他不想因為這個事,瑤兒心裡有壓力,或者看輕自己。
虞瑤淡淡一笑,“你這想著還錢,說不定李茗軒已經偷偷把借據撕掉了。不急,等我們手上寬裕了再還也不遲。”
她還真說對了,陳慕風走後,李茗軒就把借據撕掉了。
陳慕風知道她是安慰自己,不想自己有壓力,心中一暖,他也不想因這事讓她有什麼壓力。
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他眼神打量這家店鋪,問道:“瑤兒,你這成衣鋪看起來不錯,又是寸土寸金的東區商業街,租金不便宜吧,還有這江南風格的裝修,怕是花了不少銀錢吧?”
還有布料衣裳,以及請的針線女工,宅院裡也添置了不少奴仆隨從。還買了馬車,這些可都是要錢的,沒有幾千兩,壓根辦不下來。
他真的很好奇,瑤兒從哪弄來這麼多錢。
這才是他最想問的。
虞瑤早就想好了說辭,淡淡一笑,“這些銀錢都是我這段時間掙得,想著在屋裡坐月子也無聊,便繪畫了不少服裝圖紙,一些我留著自己開鋪子用,一些賣給了一家大商鋪,對方很看好,給我一筆不菲的銀錢。”
說著,她把鋪子裡的畫冊給他看,“類似這樣的,但又不完全相同。雖得了不少銀錢,但因著我想在京城成衣鋪,那些壓根不夠。我便設計了一些造型好看又獨特的首飾,一並賣給他們,加起來,也夠開一家鋪子了。”
陳慕風接過畫冊,拿在手中翻看,眼中閃過驚豔。
裡麵繪畫著許多不同款式的服裝,都是他以往從未見過,但卻彆出心裁,獨具一格,讓人眼前一亮的款式。
他雖不懂女子的衣裳首飾,但基本的審美還是有的。
可以肯定,這些服裝一但製作出來並出售,定能賣的非常火爆,說不定還會成為京城的一股潮流。
“難怪你能掙到這麼多銀錢,這些款式非常漂亮,也很有特色。”
他滿眼讚賞,雖沒有看過瑤兒繪畫的首飾款式,但想來也非常有特色,要不然人家就不會出手購買,還掙了這麼一大筆銀錢。
陳慕風以前隻知瑤兒女紅非常好,想不到還有這般才華,他隻覺自己娶到寶了。
瑤兒原先跟著三哥,完全是埋沒了,也遮掩了她的光芒。
“你掙的銀錢自己留著就好,不用拿出來家用,我如今已經入士,等正式進入翰林院,便會有俸祿,足夠我們一家開銷。”
陳慕風把畫冊合上,隨手擱在一旁的桌麵上,柔聲說道。
虞瑤淡淡一笑,“我既嫁給了你,那我們便是一體,我的便是你的,分什麼你我。”
陳慕風看著她溫婉柔和的側臉,心中滿是柔軟,他生手將她擁入懷中,柔聲道:“瑤兒,能娶到你,何其有幸。”
他忽然慶幸娘當初逼著三哥休了瑤兒,要不然這麼好的妻子,就隻能是三哥的女人。
自己見了她,隻能恭恭敬敬的喊聲三嫂,想想都難受的很。
“說什麼傻話,能嫁給你才是我的福氣。”
虞瑤靠在他的懷裡,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微微勾唇。
兩人互相擁抱了一會,便分開。
便繼續忙活起來,陳慕風也在幫忙整理。
兩人整理好鋪子裡的事,便坐馬車回去了。
如今鋪子已經一切準備妥當,隻等挑個良辰吉日,便可以開張。
第二天,陳慕風正式進入翰林院當差,成為從六品編修,開始了他的仕途生涯。
此次考取的所有進士,朝廷都陸陸續續授官,各自走向了新崗位。
一甲三人,狀元陳慕風,榜眼張書翰,探花謝允澤,都留在京城,並且也都進入翰林院。
二甲三甲則外派到地方做官。
當然,朝堂有人脈的,也可以留在京城,至於去什麼地方,就全看各家的人脈手段。
這種事情並不是絕對,就看哪個崗位缺人。
所以這段時間,京城暗流湧動,到處都是討好走動托關係送禮的人。
李茗軒是二甲第四名,按照常規,也會被外派到地方做官,但經過三皇子的周旋,他成功留在京城。
並且還進入了戶部,是正七品的主事,說白了就是戶部打雜的。
雖是打雜的,但戶部可是肥差,負責管理朝廷的財政,多少人擠破腦袋還進不來。
哪怕在戶部打雜,李茗軒也非常高興。
進入戶部的當天晚上,李茗軒就包下了整個摘星樓的第六層,特意答謝三皇子蕭景衍。
當然,也把好友陳慕風和張書翰兩人請了過來。
蕭景衍知道李茗軒家裡是茶商,家中巨富,對於他包下摘星樓一整層的舉動並不意外。
但心中對於李茗軒的豪爽,還是非常滿意的。
他當初把李茗軒收入麾下,就是看中了李家的錢財,有了足夠的錢財,才有能力收買更多的官員。
蕭景衍接到邀請後,入夜時分便來到摘星樓,他並不是獨自一人過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幕僚。
他把這些人帶過來,是正式介紹給陳慕風,張書翰,李茗軒三人認識。
蕭景衍身為皇子,又有心奪嫡,自然不可能隻有他們三個門客。
他私下裡收攏了很多門客幕僚。
除此外,他還暗中培養了一股勢力,名叫暗格,專門為他收集各種隱秘消息以及做些見不得人的任務。
包括刺殺。
可惜,暗格太消耗錢財,哪怕他私下裡有很多產業,也有點快養不起。
李茗軒這個錢袋子,來的正是時候。
隻是,怎麼開口問對方要錢養人,得好好想想。
幾人一番見禮後,依次落座。
李茗軒非常豪爽的點了摘星樓的不少招牌菜,名貴酒水,說是一兩黃金一兩酒都不為過。
他如今已經是戶部官員,雖隻是正七品主事,但也算正式踏入官場。
等過段時間,他再找人運作一番,便能升官。
他端起酒杯,朝著主位上的蕭景衍敬酒,“此次能留下京城,並進入戶部當差,全靠殿下周旋,茗軒感激不儘,先乾為儘。”
蕭景衍端起麵前的酒杯,淡淡一笑,“茗軒太客氣了,你既已投入本殿門下,本殿自會全力相助,隻要日後忠心辦事即可。”
“殿下放心,李某定當竭儘全力,輔佐殿下。”
李茗軒神色認真的保證道,他已經上了三皇子的船,自然會竭儘全力輔佐對方。
蕭景衍對他的回答非常滿意,仰頭飲儘杯中酒。
隨後,他放下酒杯,看向陳慕風和張書翰二人,說道:“慕風,書翰,你二人雖剛踏入官場,但一身才華不輸旁人,隻要好好曆練,日後定能成為我朝的股肱之臣,本殿很看好你們。”
他神色認真,目光誠懇,完全是一副推心置腹,看重兩人的模樣。
陳慕風和張書翰見狀,連忙站起身,神色認真的行禮,“多謝殿下看重,我等定不負所望。”
不管兩人心中如何想,但麵上卻一副被看重,感激涕零的模樣。
蕭景衍滿意的點頭,示意兩人坐下。
隨後,他看向一旁的幾位幕僚,介紹道:“這幾位都是本殿的幕僚,都是有大才之人,你們互相認識,日後也好共事。”
幾人聞言,紛紛站起來互相見禮。
一番寒暄過後,眾人再次落座。
隨後,便有歌姬舞女魚貫而入,絲竹之聲緩緩響起。
席間,觥籌交錯,言笑晏晏,氣氛倒是不錯。
酒過三巡後。
蕭景衍看著李茗軒,故作隨意的問道:“茗軒,我聽聞你家是江南最大的茶商,家中產業遍布大江南北,不知家中可有遇到什麼困難?若是有,你儘管說出來,本殿能幫的,定會出手相助。”
李茗軒聞言,心中一動,瞬間明白對方這是開始打他家錢財的主意。
他雖有些肉疼,但麵上卻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多謝殿下關心,家中一切都好,並沒什麼困難。”
蕭景衍眉頭微蹙,看著他道:“茗軒,你既已投入我門下,便是一家人,若是家中真有困難,儘管開口,不用跟本殿客氣。”
他一副推心置腹,為李茗軒著想的模樣。
李茗軒心中歎了口氣,他自然知道蕭景衍這麼說,是想從自己這裡撈點好處。
他想了想,便試探性的說道:“不瞞殿下,家中產業雖多,但每年掙得銀錢除去各種開銷,以及打點各地官員,也所剩不多。”
蕭景衍眉頭緊鎖,他自然不信李茗軒的鬼話,隻當對方不願意出血。
但麵上卻一副理解的模樣,淡淡道:“本殿理解你的難處,但本殿這邊也有難處,本殿暗中有個勢力,名為暗格,負責為本殿收集消息和辦事。可惜太過耗費錢財,需要大筆銀錢養著,還有各種打探消息的花費,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他點到即止,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陳慕風,張書翰,李茗軒聽到暗格時,各自對視一眼,雖好奇,但也並不意外。
三皇子既有心奪嫡,暗中會培養勢力不足為奇。
李茗軒垂了垂眸,瞬間明白三皇子這是要自己出錢養著暗格的人。
他家中雖巨富,但錢也不是這麼個花法。
他雖沒有見過暗格,但連三皇子都要開口問自己要錢,可想而知,花費有多大。
他雖心裡肉疼,但也不能拒絕,也拒絕不了。
李茗軒思量一番,隻能硬著頭皮應下,“殿下放心,李某雖不才,但也願意為殿下分憂,暗格的開銷,李某願意承擔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