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從七點看至淩晨三點之後,熬過紅霧最濃鬱的時刻,許沐才在背靠椅子小酌片刻。
一夜風平浪靜。
紅月消退,黎明破曉。
寒風吹動窗簾,帶來的‘噗噗’聲,讓許沐也從夢中驚醒。
“災變降臨第三天。”
許沐眨著乾澀的眼睛,召出枯木槍挑開簾子,來到窗前眺望遠方,左瞳閃爍奇異光澤。
“魔物好像越來越少了。”
許沐眉宇微皺,靈眸接受來的熱成像,幾乎沒有看到人形生物的蹤跡。
好像一夜之間,這邊區域的魔物憑空消失了一般。
看向遠處聳立的希望之塔,許沐也有了動身的想法。
不過在此之前,
許沐前往隔壁房間,將唐武和其女兒的屍體,用厚實床單包裹,然後單臂抱起,一手持槍走出房門。
剛來到樓下,許沐就嗅到一股清甜的花香味,連身邊原本腥臭的屍氣也被驅散不少。
“桂花開了?”
許沐望著不遠處,一棵靜靜矗立的桂花樹。
金秋時節,顆顆杏黃的桂花綻放,給枝繁葉茂的綠葉披上了一層馥鬱的色彩,在藍天的映襯下,猶如一幅斑斕的畫卷。
隻可惜這幅畫卷之外,滿是一片狼藉。
“武哥,雖然你沒來得及教我槍法,可你家中的藏書還是幫了我不少忙”
許沐在桂花樹下,挖出能容納兩人的坑底,將唐武和女兒的屍體簡易安葬,聊表心意。
做完一切後,
許沐踏上返往家中的道路,街道中心的汽車雜亂相撞,商店窗戶破碎,牆上斑駁,沾滿了泥土和灰塵,一路皆是荒涼景像。
而這僅僅隻是災變後的第三天。
回到家中,
許沐罕見洗漱完身子,換了一套新衣服,再取出老舊的黑色登山包,往裡麵裝滿物資,大多是礦泉水居多。
等一切打點完善之後,
許沐站在書桌前,捧起一張相框。
相框內照片是黑白的,而其中的主人是一名笑容溫婉的婦人。
“愛你,老媽。”
許沐輕吻婦人額頭,再將相片重新擺好,轉身離去。
“記得…等我回來。”
……
……
背起裝滿物資的登山包,許沐下著樓梯,路過七樓時,不忘看了一眼盧俊所在的住宅。
發現此時,盧俊房門大敞,裡麵家具淩亂,隨意擺放,空無一人。
“已經啟程了嗎?”
許沐收回目光,緊了緊背包的肩帶,同樣加快了腳步。
走在荒涼空曠的街道上,許沐一邊警惕地四周,一邊抬眸尋找著希望之塔的方向。
說來慚愧,
雖然在清泉市生活了十八年,可許沐前三年是宅在家中照顧母親,再算上初中的三年,他就是三點一線的生活。
一至周五上學、雙休去小黑吧打遊戲、再然後回家睡覺,非常的規律。
對整個城市兩眼一抹黑,隻能根據空中希望之塔所在的方向,沿直線出發。
路過一些建築或者障礙物,許沐隻能進行繞路,偶遇再遇到一些零零散散的魔人或者變異妖獸時,導致行進路線非常緩慢。
與此同時,
許沐和魔物搏殺期間,街道兩旁的住宅區內顯然也有著一些幸存者。
在聽到下方怪物的嘶吼時,嚇得渾身哆嗦,可又忍不住探頭偷瞄。
而在看到一名穿著黑色衛衣,身姿修長的青年,一槍就把猙獰恐怖的怪物擊殺時,紛紛驚喜呼救
“帥哥、救命啊!!”
“臥槽槍神,能不能救我出去,小弟願意以身相許!”
“小兄弟,快來幫幫忙,我們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哥們,我家有的是錢,隻要你把我救出去,我保證給你豐厚的報酬!”
許沐稍稍抬頭,環顧一圈喜極而泣的幸存者們,突然覺得有些荒謬。
“這麼多人,就被一隻黑鐵階的魔人給難住了?”
他輕歎了口氣,抽出枯木槍,伸手將掉落的衛衣帽重新戴上,不再理會周圍的哀求聲,向著希望之塔的方向繼續前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