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沒過幾秒,大門的鈴聲響起,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真正發揮它的作用。
肖繼續簽完了剛才沒有簽完的字,然後叫來了韋爾伯,“去告訴季閔嶼,他有客人來了。”
肖抬起眼睛,眼神似乎透過重重障礙,看到了院外站的人。
依娜站在鐵門外,穿著灰白色的套裝,棕紅色的頭發被高高挽起,看起來更加成熟,已經褪去了一些學生的青澀。
她站在門口等待著,手握著提包,內心裡還有些緊張。
季閔嶼的學生名單上其實沒有她的名字,依娜沒有他的課,但是季閔嶼稱病請假的消息她還是知道了。
所以她從□□室那兒問到了季閔嶼的地址。
雖然看見地址的時候她就驚訝季閔嶼住處偏僻的程度,但是經過重重森林的時候,她還仍然覺得是司機走錯了路,直到這棟彆墅出現在她眼前。
按響門鈴後,依娜等待了有幾分鐘,正當她已經沒人在家的時候,一個中長發的年輕人走了出來,站在台階上看了她一眼,才走下來替她開了門。
“您好。”依娜正準備介紹自己的名諱和來由,年輕人卻直接對她點了一下頭,示意她不用繼續說下去,然後冷淡地開口,“請跟我來。”
他轉過身,將依娜帶進了客廳。
這棟彆墅的內部和外麵看起來一樣,帶著複古的氣息,依娜左右看了看,跟在帶路的韋爾伯身後。
韋爾伯伸了一下手,請依娜坐了下去,“他剛剛醒,所以請稍等片刻。”
剛剛?
依娜記得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但她沒有說什麼,朝對方點了點頭。
韋爾伯的語氣和眼神讓依娜有些無所適從。
直到他離開,依娜才鬆了口氣。
過了片刻,依娜聽見二樓的某間門房間門的門被人打開了。
她抬頭看去,愣了一下。
季閔嶼的頭發長了很多,發梢已經快到肩膀,額頭前發尖已經遮擋了他的眼睛,隻能隱約看見他如夜色般漆黑的瞳孔,朝人看來的眼神也很冷淡。
他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好,嘴唇微微泛白,眼神帶著疲憊,身上穿著長款的睡衣,這幾個月他都沒離開過這裡,也沒穿過正裝。
回過神來時,季閔嶼已經走進了一些,依娜站起身來,“好久不見,先生,抱歉這次這麼突然來拜訪。”
季閔嶼整個人的狀態讓依娜聯想到了東方古時候的瓷器,她聲音忍不住地帶上了小心翼翼。
“沒關係。”季閔嶼走到她對麵的沙發上坐下,“坐吧。”
“我聽說你生病了,所以才過來看望看望您。”因為季閔嶼一方麵是學校的老師,一方麵是她幼時的朋友,依娜還是有些不知道該以哪種身份麵對他,稱呼也時常會弄錯。
“對於那些學生我很抱歉。”好在季閔嶼沒有在意這些,微微點了點頭,“希望學校找到一個好老師替代我。”
“這個不用擔心,身體更重要一些。”
兩人都沉默了一下,依娜看向他,“所以,你現在還好嗎?醫生那邊怎麼說?”
她問過□□室的一些老師,對於季閔嶼的病情都不怎麼了解,甚至都不知道他得的是什麼病。
季閔嶼手指劃過沙發,眼睛一轉,看到了走過來的貓,微微側身撈起了它放在了懷裡,“沒什麼大的毛病,隻是需要靜養一段時間門而已。”
依娜一聽就知道他不想多說什麼,也順勢轉了話題,“這是你養的貓嗎?好漂亮。”
季閔嶼摸了模它的頭,“不是我養的,不過很乖就是了。”
依娜笑了笑,“在米迦勒之家的時候,你就很討小動物喜歡。”
這是她第二次主動說起以前的事,季閔嶼抬起眼睛看了看她,就看見依娜拿出了一個盒子,“抱歉上次我問了老院長你們談話的內容,然後私下調查了一些事情,所以我覺得我應該把這個給你。”
她打開了來,裡麵是季閔嶼父親給依娜的吊墜,還有一塊懷表。
季閔嶼揚了揚眉,“為什麼你要給我這個。”
依娜不愧是原定邏輯線上的女主,好奇心的趨勢,加上好運氣,然後她就知道了一些連老院長都不知道的秘密。
比如對米迦勒之家的建成有很大幫助的慈善家伯特其實是季閔嶼父親這件事。
其實一開始季閔嶼對於這個吊墜的反應就讓依娜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後麵她通過老院長問過了一些當年的人,拿到了一件遺失物。
伯特的懷表上有季閔嶼名字的縮寫,所以她才推測出來兩人的關係。
“我不知道為什麼伯父會把這個吊墜給我,現在我想物歸原主。”
季閔嶼看著這兩件東西,拿出了那塊懷表,“吊墜很早之前就已經屬於你了,不用給我,但是我希望你能一直戴著它。”
隻有這樣才能降低被瑟爾斯那群人發現的概率。
說完將盒子推了回去。
肖站在二樓,垂著眼瞼,深色的瞳孔裡倒映著季閔嶼和依娜的身影,微微偏著頭,臉上的表情細微到難以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