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陶易察覺異樣,怒吼一聲,卻因距離太遠,幾步根本跨不到近處。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他看見顏承霽站在了季閔嶼麵前。
陶易一愣,他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顏承霽居然會站出來。
可是接著,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個使臣在就快接近季閔嶼的時候,腳步一停,反手將刀插入了自己的身中。
用的力氣可謂不小,特製的骨刀直接沒入了他的體內。
趕來的禁軍愕然不已,看了看彼此,搞不清這是怎麼一回事。
卻見使臣緩緩倒地,口中吐出鮮血,卻還是堅持著在地上往前爬了兩步,伸出長臂,最終停在顏承霽的腳前,在他垂下眼睛望過來時,斷了氣。
顏承霽收回視線,吩咐旁邊的人道:“還愣著乾什麼?”
禁軍這才反應過來,跑上前去,拖起了使臣的屍身。
季閔嶼抬起手捂了捂鼻子,“真是好重的血腥味,怕是流了不少血。”
“自會有人收拾乾淨的。”顏承霽扶起季閔嶼的手臂,抬眼看向呆坐在席上的大臣,“今日宴會便到這裡,各位早些離宮回去休息吧。”
季閔嶼彎起嘴角,絲毫沒有因為剛才的事所有驚慌,反而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讓眾卿受驚,明日的朝會便停一日。”
說罷在顏承霽的攙扶下離開了。
饒是陶易也察覺出這裡麵有問題。
先將使臣奇怪的行為舉止放在一旁,單說季閔嶼和顏承霽的反應全然是早就料到的樣子。
再說回那個使臣。
一般對於往來兩國間的使臣即便是交戰之際,按照規矩也會以禮相待,所以不會受到威脅,他根本沒有理由刺殺季閔嶼。
而且最後他居然將刀對向自己。
除非是有意為之。
使臣死在昇朝,那丹和就有了進攻的理由。
陶易豁然開朗。
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深深的擔憂。
這一招他們毫無防備,但是丹和卻是早就知道的,說不定已經進軍南下,朝著他們來了。
想到這裡,陶易轉過身來,往這宮門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至永延殿外,陶易向卓連抱了抱拳,“公公,微臣想求見皇上,勞煩您通報一聲。”
卓連笑了笑,“大人直接進去吧,皇上正在裡麵等著您呢。”
“等著我?”陶易還在疑惑,便被卓連請了進去。
走入殿內,就見季閔嶼坐在桌前,旁邊顏承霽正提筆寫信。
聽見聲音,季閔嶼抬起頭來,“陶大人可有什麼事?”
“是,今日使臣一事微臣方才琢磨了一下,這顯然預謀已久,想必皇上也很清楚。”陶易皺著眉頭,急切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此時就該立即派人出征,前去禦敵啊。”
“陶大人當時舉薦顏審上任禦使大夫,還記得之前朕在朝上說過的話嗎?顏審有更適合他的位置。”
陶易一怔,抬起頭來。
說起來,這幾日確實未見顏審,說是因病在府休息。
現在季閔嶼這話的意思——
難道?
顏承霽寫罷最後一個字,將一旁放著的另一封信推到了陶易身前,“大人請看。”
隻見上麵落款是顏審的名字,這封信來自於千裡之外。
陶易看了信中內容,上麵顏審寫道在他抵達邊界地帶的第二日,便看見了丹和的派來偵查的人。
估計那個時候就已經蠢蠢欲動,正等使臣這個東風。
不過哦顏審沒有打草驚蛇,放了他回去。
看完信中內容,陶易才算放下心來。
看得出來顏審有勇有謀,也難怪季閔嶼會信任他。
“皇上英明。”陶易將信奉還,“是老臣多慮了。”
季閔嶼搖了搖頭,“陶大人也是心係昇朝,豈是多慮,朝中多像陶大人一人,朕也能多安心幾分。”
“皇上謬讚,臣不敢當。”陶易低下頭,“既然此事皇上已經早有對策,那微臣便告退了。”
說完他直起身子看向顏承霽,思索片刻,“老臣之前多有得罪丞相,還望不要見怪。”
顏承霽抬起眼來,臉上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陶大人萬般都是為了陛下和天下,又有什麼需要本官諒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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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幾日,顏審那邊傳來了快報,也是丹和新王年輕氣盛,忍耐不住一天,就在宴會的第二天,便攻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