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的時候,季閔嶼還是沒能立即適應房內的光線。
即便係統輔助他做過一些修整,但畢竟幾年裡他都已經習慣了黑暗,沒能那麼快適應,來到這裡幾天了,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在房內。
下一秒,房門被人打開,一個年輕少年的聲音傳到耳邊,“少爺不好了,老爺和二夫人朝這邊趕過來了。”
季閔嶼沒有立即搭話,他在疏離腦海裡的片段。
季家曾經是城裡的大戶人家,手下商鋪眾多,資產更不用說。
隻是這些年來競爭激烈,光景大不如前。
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上一輩的去世了,這一輩的人卻沒能撐起來。
說的就是季閔嶼現在的父親,季慧穀。
十九年前,季慧穀的父親病入膏肓,最後一年看著自己不行了,挑選繼承人卻不看年齡不看資質。
當時季慧穀和他大哥的夫人都懷了身孕,老爺子直言誰先生下男孩,季家就交給誰。
然後季閔嶼便在這個時候出生了。
季慧穀也順理成章成了季家的新的主人。
本來這樣一個可以說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孩子,前幾年他母親還在的時候,凡事親力親為悉心照顧,過的還算幸福。
雖然父親季慧穀並不怎麼關心他也無傷大雅。
但在他母親因病去世後,季慧穀態度就更加冷漠,加上二夫人的耳邊風,這個大少爺便成了季家的邊緣人物。
短短幾分鐘的思考時間,季慧穀也帶著他的二夫人到了門外。
“開門!”
外麵傳來的事一道中氣十足卻帶著怒氣的聲音,身邊還隱約帶著一些女人的哭啼聲。
“季閔嶼,你最好不要讓我說第二遍,趕緊滾出來向你妹妹道歉。”
季閔嶼翻身下了床,朝大門的方向走去。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清晰起來。
隻聽見二夫人哽咽著,“老爺,媛兒她那麼嬌弱的孩子怎麼經得起一個成人推搡,更何況還是個女孩,稍有不慎破了相,日後怎麼找人家,大少爺怎麼下的手啊。”
事實上,更多時候是季竹媛主動找他這個大少爺的麻煩,恃寵而驕慣了,對自己這個並不受寵的大哥動輒就是打罵。
一開始季閔嶼不想理會她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兒,隻不過今天不想和她糾纏下去,拽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季竹媛隻是摔了一跤,卻委屈的不行,哭鬨著要讓他好看。
果然是找到了她母親麵前告狀。
季慧穀很是寵愛他的這個小女兒,所以才這麼大動乾戈地來找麻煩。
見裡麵沒有聲音,旁邊的二夫人又梨花帶雨,看著可憐至極,砸門的力氣便又大了些。
季閔嶼走到門邊,卻沒有打開的意思。
而是在對方又開始敲門的時候,猛地抬腿一腳踹了上去。
哐當一聲。
這把旁邊站著的肖昱嚇了一跳。
不僅是他,就連門外的季慧穀和二夫人都沒想到他能來這一出,安靜了足足半分鐘都沒反應過來。
但在意識到季閔嶼乾了什麼的時候,季慧穀瞬間怒火中燒,“你這是什麼態度?還敢頂撞起我來了!”
說完也抬起腿,想踹開門。
卻沒想到一腳下去,像是踢到了牆上,門絲毫未動,自己卻差點摔到地上。
肖昱呆呆地看著大少爺挪到門後的桌子,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季閔嶼卻隻是靠在桌邊,低著頭思考著什麼。
門外季慧穀簡直火冒三丈,“好啊!”
二夫人見了,適時的示了弱,“老爺,你彆生氣,不值當。”說完朝屋內看去,拱火道:“大少爺,媛兒也就算了,可是老爺是你父親,你再怎麼樣,也不能不尊重他啊。”
季慧穀一聽,對季閔嶼更加不滿起來,對旁邊站著的管家吩咐道:“充叔,告訴下人,他一天不出來,就一天彆給他飯吃,我看他能待幾天。”
季閔嶼還是沒有搭理他們,卻把肖昱急的團團轉。
“少爺,這可怎麼辦?要不然我去給老爺認錯吧。”
跟在季閔嶼身邊這麼些年來,他也算看出來了,季慧穀肯定不會手下留情的。
但是季閔嶼卻搖了搖頭,“不用擔心。”
肖昱麵帶愁色,“都是小姐太咄咄逼人了,要不是二少爺外出談生意去了,肯定能管住小姐的。”
季稟辰雖然也是二夫人所生,但是打小是養在大夫人底下的,所以和季閔嶼感情比較深些,也沒有季竹媛身上被養出來的目中無人。
以前季閔嶼在季竹媛麵前吃了苦,季稟辰肯定是會站出來講理的。
不過這也恰恰說明了一個問題。
在這個季家,他這個當哥哥的卻不如弟弟說話有分量。
所有人都以為季閔嶼備受冷落是因為沒了親生的母親,季慧穀寵愛二房的緣故。
畢竟二夫人膝下也有一子一女,多得一些寵愛也說的過去。
但其實事實並非如此。
道理很簡單。
因為季閔嶼根本就不是季慧穀的孩子。
當初他夫人生下的其實是名女嬰。
為了爭奪家產,季慧穀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形,當晚就找人換了孩子。
知道這件事的,僅僅他和產婆兩人。
雖然季閔嶼覺得季夫人應該是知道的。
最開始他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季夫人還在世,待他和季稟辰都很好,隻是常年鬱鬱寡歡,不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