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當中,季閔嶼也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
隻在中途醒過來一次。
睜開眼看到的是陌生的房間,方臨鏡應該把他帶回了方家,外麵很安靜,聽不到一點聲音,轉過頭,季閔嶼看見穿著一身喜服的方臨鏡正站在旁邊。
不過沒過多久季閔嶼就又閉上了眼。
方臨鏡走到床邊坐下,躺在床上的季閔嶼頭發有些散亂,唇上也抹了胭脂,與那夜前來方宅的他著實有很大的不同。
他伸出手理了一下季閔嶼鬢邊的碎發。
然後食指順著臉頰滑到嘴唇,輕輕滑過,擦過柔軟的唇瓣,抹去上麵的胭脂。
這個時候,外麵響起敲門聲,然後是五叔的聲音,“少爺,大夫來了。”
“請朱大夫進來吧。”方臨鏡站了起來,走到一旁。
五叔領了朱大夫進來,方臨鏡朝對方點頭,“又要麻煩朱大夫了。”
朱大夫沒說什麼,直接去看季閔嶼了。
方臨鏡這邊轉過身,背了過來,拿起一方手帕擦起手上殘留的胭脂,柔軟的布料細致擦過指尖的紋路,他望向窗外,似乎是在沉思著什麼。
過了片刻,朱大夫這邊也結束了。
“季少爺並無大礙,之前的病已經調理好了,這次意外也沒有導致什麼外傷。隻不過他好像服用了催眠類的藥物,藥效很厲害,季少爺要想醒過來還得等些時候。”
“藥物?”方臨鏡眼睛一轉,將手帕扔到了桌上,轉過身來看了眼季閔嶼,“我明白了,謝謝朱大夫。”
朱大夫彎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方少爺以後可得看好了,這要是季少爺再大病小災不斷,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三番五次的折騰了。”
方臨鏡低頭笑了一下,“朱大夫教訓的是。”
五叔送了大夫出了宅子,才轉而回來,“少爺。”
“客人還在等著?”
“是,還在前院呢。”
這事發生的那可真是突然,方臨鏡帶著昏迷的季閔嶼回來的時候,都把他嚇了一跳。
發生了這樣的事,來賀喜的客人也被方臨鏡先被放在了一邊。
“你和我先去送客,這裡先找個人看著,要是季少爺醒了就來告訴我。”
不過季閔嶼一直都沒清醒,直到晚上他才睜開眼睛。
大概是副作用,他感覺身上沒有什麼力氣,四肢軟綿綿的。
這個時候,房門被人推開了。
他偏頭去看,方臨鏡走了進來。
見自己醒了,方臨鏡沒有什麼反應,淡淡問道:“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季閔嶼想了想,“沒有地方舒服。”
方臨鏡輕笑了一聲,走到一旁開始換身上的衣裳,不僅是外袍,還脫下了裡衣。
對方都不避諱,季閔嶼也沒覺得有什麼,不過還是轉頭看向了床頭,“方少爺真是不把我當外人。”
方臨鏡不慌不忙地從衣櫃中拿出睡衣,“雖然今天沒有拜堂,但是你我的關係,應該也算不上外人。”
換上了睡衣,方臨鏡走到床邊。
季閔嶼看向他,“所以,這裡是你的臥房?”
方臨鏡低下眼望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你不想待在這兒?。”
可惜季閔嶼也沒有力氣折騰了。
“說起來,那個土匪怎麼樣了。”
“他手下那些嘍囉帶著他逃跑了。”方臨鏡走到一旁拿出了那把槍,“子彈打在了他的肩膀,因為我的槍法不太好。”
說完他把槍遞到了季閔嶼麵前,“這個你留著吧。”
季閔嶼坐起身來,接過□□,握著冰冷的槍身,他抬起眼來,“可是我並不會用。”
季閔嶼他當然會。
隻不過他現在的身份是季家大少爺,並沒有機會接觸□□,應該說是見都沒見過的東西。
方臨鏡沒有說話,握著他的手,先是指導他打開了保險。
這個姿勢下,槍口也就順勢指向了方臨鏡。
為了安全,季閔嶼條件反射地將槍口轉了一個方向。
這不是一個從沒接觸過□□的人該有的動作。
方臨鏡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見狀季閔嶼眼皮跳了一下。
方臨鏡卻沒有挑明,若無其事地繼續替他講解道:“這個機關用來防止走火意外擊發,隻有打開來,扣動底下的扳機子彈才能射出。”
季閔嶼沉默按回保險,看著方臨鏡沒有回話。
他總感覺這位方少爺一直在試探自己。
方臨鏡嘴角彎了一下,轉身熄滅了燈。
房間瞬間便陷入了黑暗當中。
季閔嶼感覺身旁的被子塌陷了一點,然後便隱約感覺到了由方臨鏡傳來的溫度。
不過兩個人之間還是隔了一段距離。
方臨鏡的呼吸很平靜,像是躺下的一瞬間就睡著了,但是季閔嶼有些倦意。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麵很清爽,應該是有人幫他擦拭過了。
季閔嶼倒是沒想到常眉會給自己來這一出,他有些想不通原因。
“睡不著嗎?”
方臨鏡突然出聲問道。
“有一些。”不過季閔嶼這會兒倒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方少爺,如果那天你上季家送聘禮,我真的坐船走了呢?”
方臨鏡卻沒有說這種情況發生之後的事,“如果這是一場賭局,我相信我的好運氣。”
好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