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大概是可以猜測到的——那是從災厄發生後,須彌各地的新生兒們出現的,代表著承擔禁忌汙染,分擔世界樹汙染的魔鱗病。
“……”
等他終於站起來,他注意到陷入沉思的你,尤其是看到那雙金燦燦的眸子時,他的心一抖。
紅色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地麵的沙子,突然就問了一句:“你不覺得,這樣額頭上有了一個疤痕的我,是一個醜陋又肮臟的怪物嗎?”
你:“……”
這咋有一種當年小老鼠貝塔問你他能不能跟你走時一樣的既視感。
這些老鼠都是一些什麼疑問大師嗎?咋心思那麼細膩那麼愛思考人生啊?你們就不能好好談一談心之類的,把悶在心裡的問題都抖出來嗎??
吐了一口氣,你從背包裡拿出兩張小板凳,讓本命劍把其中一個小凳子放到對方身後,摁著人坐好後,你也坐在了小凳子上。
你覺得你有必要好好給對方做一個心理疏導,必要的時候灌點雞湯才行。
“為什麼這樣說?人類的壽命雖然短暫,但是我覺得身患魔鱗病的你,是一個很值得敬佩的人,而你就算帶著這樣虛弱的體質,也依舊有勇氣來沙漠這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考察,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糟糕,好像回答了一個和對方表麵上的疑問不對嘴的答案。就算對方問的問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你也不能這樣把人家的遮羞布給扒了吧?
伽瑪乖乖的坐在凳子上,他依舊低著頭,不過他伸手把遮擋著手臂的衣袖掀起,露出了手臂上密密麻麻的象征著魔鱗病存在的紋路。
那是充斥著不詳的、飄散著似乎會流動的汙染的詛咒的存在,這個汙染結成一片片結構分明的鱗片,緩慢的汲取著攜帶者的生命。
它會讓獲病的npc從開始出現灰黑色鱗片狀組織的地方變成麻木。並且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開始力量衰竭,慢慢的身體不再受到控製,直到體內的器官衰竭,失去呼吸,病人才會在一點一點的失去中走向漫長的沉睡。
——這是隻有須彌的神明成長到主線進度條要求的進度才可以治愈的病症,是無藥可治,甚至現在才堪堪隻能抑製的絕症。
如今,這個你隻在報告中看到的,讓人絕望的病症,正赤裸裸的被擺放到在你的眼前,肇事了它的危害和刻不容緩。
而且……這還是由一隻從被製作起就承擔著這樣的詛咒的小老鼠,親自擺放到你麵前的。
震驚到你了,這……
閉上眼,你難得放下了對這隻老鼠的一丁點偏見,對伽瑪溫聲說:
“在我家那邊,對於那些從出生時就有部分靈魂殘缺的人有一種很值得尊敬的說法。”
抬眸,想要伸手摸摸他毛絨絨的腦袋,但還是理智沒有下手:
“他們往往會是一個村落裡的名人和標誌,他們的壽命如同曇花一現,刹那的喧囂之後,會是永久的無儘的寂靜。但有一點是值得肯定的,他們都是身負常人難以承受的責任的人兒。他們的存在為整個村落阻擋了災害,保全了村落的安寧祥和。”
“——守村人。這是一個很值得敬佩的職責,是一群應當受到愛戴和嗬護的,可愛的人兒。”
“魔鱗病的存在,也是同樣的道理。身患魔鱗病的人們,並非怪物,亦非惡人,而是值得銘記尊重的英雄。”
他抬起頭來,在無數次的厭惡的話語中第一次聽到這樣不一樣的話語,那如同禁忌知識中提取出來的紅色液體一般清透的眸子看著你。
清晰的倒映出了金發金瞳的璃月少俠的模樣。
你抿嘴,露出了一個敬佩的神色:“倒不如說,此時此刻站……在我麵前的,目的地明確的做著自己的事的伽瑪,你的靈魂和人格,一定也閃爍著獨屬於你的光芒。”
“很棒哦,這樣的你,怎麼可能會是怪物呢?”頭上的小黑貓掛墜伴隨著你的動作,微微傾斜下來,露出了小貓咪那憨態可掬的小表情。
“……堅定的做自己的事嗎?”他呆呆的重複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