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亥緊緊地盯著她,“你說呢?”
他嘴邊的鮮紅似乎氤氳到她瞳孔裡,綿綿密密的無法捉摸的情緒浸透四肢百骸。她陡然清清嗓子,“那肯定是這樣,不管怎樣,謝了啊,我拿藥給你擦擦傷口。”
找到平時備用的藥,她把藥遞給他。他說:“你給我擦。”
她默了默,抽出棉球,擰開瓶蓋。
彎腰靠近他,輕輕把藥抹在他受傷的地方。腰部被一隻大手攬去,她坐到了他腿上。她震愕間,霍亥說:“不要浪費充值機會。”
“哦哦。”她吞咽唾沫,坐在他腿上接著幫他擦藥。聞到近在咫尺的腥甜,混合著他原本的氣味,她喉嚨有點乾澀,心裡生出異樣的感覺,不禁問道:“很疼嗎?”
“有點。”
“還有其它傷嗎?”
“沒有了。”
明明已經清理淨了的鮮紅卻像印刻在了桂圓圓的腦海裡,以至於她握著棉球的手指有點抖。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湊近笑問:“抖什麼?”
明晃晃的笑意在他放大的眉眼間蕩漾,仿若要蕩漾到她身體裡,她呼吸一窒,連忙起身,“擦好了。”然後留給他一個匆忙離去的背影。
拇指抹了抹嘴角,霍亥挑眉。
第二天去學校前,桂圓圓見霍亥嘴角還有略微青痕,她把霍亥喚過來。
“你這樣怎麼去學校?”她問。
“沒事。”
拿出粉底,她說丟給他:“抹點。”
握著粉底液,霍亥低笑。
抹完粉底液,那片青痕完美無瑕地隱去,桂圓圓說:“你還挺適合這款粉底液的,很貼合你的皮膚,你跟我膚質差不多誒。”
“是嗎?”霍亥用指腹刮了刮她的臉上肌膚,一片滑嫩,如溫玉凝脂。
桂圓圓後退,從前還不覺得,現在她覺得他對她這樣隨意而親密的接觸太多了。
掩飾著心緒,她把粉底液一股腦兒塞到書包裡,馬尾在空氣裡一掃,身影消失在門外。
周炎果然沒再來騷擾桂圓圓,甚至像是在學校裡消失了。之後桂圓圓才知曉,他回了意大利。
呂小蘭說:“什麼嘛,就轉來幾天就走了,這不鬨著玩兒嗎。”
桂圓圓未置一詞,她托腮,沉思著什麼。下節課霍亥又來蹭課,與她一起充值。
霍亥一隻手抵著額側,袖子半卷。月亮型的疤痕暴露在空氣裡。
呂小蘭訝異,“學長,圓圓手上也有一樣的月亮誒。”
“情侶紋身。”霍亥說。
“好浪漫啊。”呂小蘭豔羨不已。桂圓圓摸著那個月亮疤痕,情侶紋身?她忽然感覺月亮那裡有些癢。
課後霍亥提議,“想不想體驗上次說的瀕臨死亡的感覺?”
“雖然那感覺是挺爽的,但我怕死。”桂圓圓趕緊拒絕。
“你不相信我的技術?”
桂圓圓猶豫著,又想試試,但又有點怕。
“相信我,你會很安全。”他的眼睛黑沉沉,仿佛一團漩渦,能把所有東西都吸進去。
不知不覺,桂圓圓說:“好。”
郊外車道上排滿了車,男男女女聚集在車道兩旁。霍亥把頭盔給桂圓圓戴上,說:“看著我拿第一。”
“這麼自信?”桂圓圓調整了一下頭盔。
馮初成插聲,“嘁,老霍你彆太自負,萬一這次我超過你了呢。”
“你能嗎?”霍亥淡淡道。馮初成攬攬肖醉的肩,“等著吧。”
拉著桂圓圓上了車,係好安全帶,霍亥問:“準備好了嗎?”
忐忑卻又興奮的桂圓圓:“嗯!”
隨著旗幟落下,一排跑車如脫韁野馬飛速向前衝去。
身體極速往前傾,令人驚心動魄的推背感席卷來。桂圓圓心率急速增快,要被甩出車廂的恐懼透過神經。
恐懼中,她的視線緊張地落到霍亥身上。他從容地掌握方向盤,踩油門,變道超車,遊刃有餘地掌控車身,仿佛人車合一。
那強烈的恐懼消散了,桂圓圓望著他
,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襲遍全身。
沒有了恐懼,每條神經都在跳躍地衝破皮膚,她的靈魂猶如飛了起來,在輪胎的摩擦聲裡,在急速擦過耳際的風裡,在她逐漸放鬆不再急促沉重的呼吸裡。
痛快淋漓的刺激感讓她大腦爆炸,裡麵炸出一朵朵煙花。絢麗燦爛的花火飛舞,她好似升了天。
車子驟然停下,一陣陣歡呼淹沒腦子裡的煙花,桂圓圓神識清明。
一睜眼,就見霍亥來摘她的頭盔。頭盔摘下,他看著她的眼睛,說:“第一。”
他的頭發被風吹得淩亂,透出幾分不羈的狂野,俊美的五官映著日光,熠熠生輝,似把所有日光都吸了過去,亮得炫目,亮得耀眼。
桂圓圓歡呼著抱過去,“你好厲害!”
他單手將她摟到懷中,胸腔發出低低的笑,笑聲通過胸腔轟鳴到她的心口。
桂圓圓的腦子裡又開始炸煙花了。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