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七/八個人在卡座找了個位子,招呼來服務員點了幾瓶酒,羅子輝叫來的同行的女生依次落座。
一個穿著抹胸裙的黑發女生坐在林肆身邊,她俯身倒了杯酒,遞給林肆。
“林哥。”溫溫婉婉的一聲輕喚,帶著少女的嬌羞和婉轉,林肆循聲看去。
女生抬起盈盈的眸子,把酒杯往林肆手邊又遞了下,“酒。”
林肆垂眸無聲地盯著她看一會兒,瞧不出是什麼情緒,片刻後,他勾了下唇,接過酒杯。
“謝謝。”
羅子輝看到林肆這邊的動靜,湊過來和林肆說:“林哥,這妹子正不正,是你喜歡的類型不?”
林肆把那杯酒放回玻璃桌上,靠回沙發,聞言睨了他一眼,“無不無聊。”
“嘿,我這是為你著想,那你說你喜歡哪樣的我幫你留意留意。”
林肆懶得搭理他,在羅子輝繼續說個不停的時候忽然伸手捏住他的後頸把人往後拉,被他擋了好久的舞台這才完全出現在眼前。
台上的燈光暗下又重新亮起,聚光燈下,女人一頭烏黑長卷發,身上穿著一條簡約的黑色吊帶長裙,被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曲線,披肩隨意地掛在臂彎處,一頭的流蘇垂在地麵上。
她單手握住話筒,撩了撩發,紅唇輕啟:“接下來一首《處處吻》,送給大家。”
台下立刻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我操,美女啊。”梁幸看得眼睛都直了。
羅子輝立刻說:“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這個美女酒吧老板,是不是超正點!”
隔著歡呼的人群,林肆望著台上的女人有一瞬間出神,她隨著音樂輕搖著身子,粵語的發音很標準,慵懶而又性感的煙嗓和她的外貌相得益彰。
“你小心
一吻便顛倒眾生
一吻便救一個人
給你拯救的體溫
總會再捐給某人
一吻便偷一個心
一吻便殺一個人
……”
她遊刃有餘,舉手投足間性感卻不風騷,不賣弄,卻能牢牢抓住人心,林肆遙望著她,眼中情緒波動。
“我操,真是絕了,林哥,是不是絕美。”羅子輝湊過來激動地說。
一張大臉擋住視線,林肆回過神,眉頭輕蹙,“嘖,你很吵。”
“哪裡吵了,我這才隻說了一句話。”
一首歌不過三四分鐘的時間,溫宿安今天心情還不錯,大方地給全場八折,引得台下又是一片歡呼。
她走下舞台,梅粟還沒從她的歌聲中回神,見溫宿安下來,她迎上去,“就唱一首啊?再唱幾首唄。”
溫宿安把披肩取下來隨手折了折,塞給梅粟,“彆得存進尺啊你,說好一首就一首的,行了,這邊你看著點,我回去坐著了,年紀大了,累得很。”
溫宿安走回吧台邊,臀部一抬坐上高腳凳,高跟鞋跟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踢著凳子下麵的橫杠。
另一邊,羅子輝用手肘懟了懟林肆,慫恿他:“回來了回來了,哥,你這麼帥,出馬絕對有用!”
林肆斜了他一眼。
梁幸也起哄:“阿肆你彆裝啊,剛才我看見你眼睛都看直了,這會兒倒假正經了,是不是男人。”
林肆覺得,他今晚要是不順著這幾個人的意,怕是都出不了這酒吧的門,於是他懶懶起身,朝溫宿安走去。
一小時前發給顧政的消息現在還沒回,溫宿安有些心煩,卻又無可奈何。
身側的光線在這時被人擋住,溫宿安轉頭看去。
男人在她身旁的高腳凳上落座,他個子很高,一隻腳搭在橫杠上,另一隻腳的腳尖輕輕點地,指尖在桌麵輕叩了兩下,他說:“一杯龍舌蘭。”
一個很好聽的聲音。
調酒小哥動作利索地調酒,男人側過頭來,舞台上的燈光正好照向台下,深藍色的射光滑過他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最後掃過那淡紅的薄唇。
他們在這一秒對視。
酒吧裡都是形形色色的人,溫宿安見過人間百態,也見過不同的人與不同的樣貌,但她還是會十分客觀地說,這人是個帥哥,而且還是那種特彆招女孩喜歡的帥哥。
再準確點,像個渣男。
溫宿安不慌不忙,彎唇笑了笑。
調好的酒被推上桌麵,林肆端起酒杯,像是隨口一言:“你唱歌很好聽。”
溫宿安淡定回應:“謝謝。”
林肆的這杯龍舌蘭隻加了點冰塊,他輕抿了一口,將酒含在口中,待舌頭微麻時再慢慢咽下。
溫宿安很少看見這樣喝龍舌蘭的人,不自覺多看了他幾眼,林肆抬起眼,挑了下眉。
溫宿安和他解釋:“隻是很少看見純飲龍舌蘭的人,大家一般都會加鹽和檸檬。”
林肆點點頭,放下酒杯,“嗯,喝法很多,我主要是嫌麻煩。”
溫宿安被逗笑,她說:“確實,流程太多,還不如純飲來得暢快。”
酒吧內的音樂不知何時換成了節奏輕慢的爵士曲,帶著點黏膩感的曖昧逐漸凝結在空氣中。
目光的焦點相觸,又是在酒吧這樣的環境中,成年人的感情一觸即發。
“女孩子比較適合喝日出。”林肆緊鎖著溫宿安的眼眸,和她提議,“喝一杯?”
這是成年人之間不言而喻的信號,溫宿安不避不讓地與他對視,半晌,她笑言:“哪有讓客人請我的道理,你想喝什麼和他說,記我賬上就好。”
放在吧台上的手機亮起,溫宿安看了眼來電提示,拿著手機走下高腳凳。
“小姐姐。”
另一側忽然傳來聲音,溫宿安看過去,一個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小男生撓了撓頭,有些緊張地詢問:“能加個微信嗎?”
每個人的搭訕方式,都是從要微信開始,但很顯然,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方法。
溫宿安笑了笑,沒有拐彎抹角:“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小男生頓時紅了臉,立刻道:“不好意思。”
手機還在震動,溫宿安邊按下接聽邊往外走。
一抹冷調淡香拂過,林肆坐在高腳凳上,側靠著吧台,看著那個小男生似笑非笑地說:“小兄弟,來酒吧這種地方,這樣的搭訕方法已經過時了。”
小男生更加不好意思了,逃也似的跑了。
林肆輕笑了聲,轉回吧台,調酒小哥問他:“先生,您還想喝什麼?”
“不用了。”
林肆側過頭,看到溫宿安走到門邊,白藕似的手臂拉開門,室外的風吹進來,拂起她肩頭的發,也塑緊了她腰間的曲線。
盈盈一握,曼妙多姿。
林肆收回視線,抿儘杯底的那一點龍舌蘭。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