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還記得嗎
那年盛夏
那個傻瓜
說的傻話
陪著你回家陪著你長大
每天都記得打電話
可是你還記得嗎
那道晚霞
最後一次送你回家
我沒有講話
因為怕眼淚落下”
溫宿安不知道為什麼,和顧政分手時她沒哭,搬家時她沒哭,重新過回一個人的生活時也沒哭,可就是現在突然聽到這首歌,她就有些忍不住情緒。
腦海裡閃過過去那些年點點滴滴的畫麵,溫宿安不知道自己舍不得的是顧政,還是曾經那個用心付出的自己,那是她的青春和所有的少女時代,可是就像歌詞裡唱的那樣,小樹發過芽,也未必能開花。
溫宿安深呼吸了口氣,想把眼淚憋回去,她不想在外麵哭,不想讓彆人看見她的脆弱與不堪。
頭頂上忽然罩下一件帶著溫度和淡煙草味的外套,將溫宿安從頭蓋住,嚴嚴實實地遮住了她的臉。
然後,有人隔著衣服摸了摸她的頭。
“想哭就哭,沒人會看到的。”
音樂聲蓋住了所有的聲音,林肆不知道溫宿安哭了沒有,隻是他知道,此時此刻,他很想抱她。
——
今晚的酒是溫宿安請的,酒吧還在營業,林肆陪著溫宿安走到外麵。
溫宿安回過頭說:“你是開紋身工作室的是吧?”
林肆點頭,“怎麼?”
“可以去你店裡看看嗎?”
林肆說可以,兩人從巷尾走到巷口,沒人再提及酒吧內的那個小插曲。到達林肆的紋身店時,他們看到了門口躺著的那隻三花貓。
“來福。”溫宿安喊了它一聲,三花貓也回應了一聲喵。
林肆挑了下眉,問溫宿安:“它叫來福?”
溫宿安:“嗯,我是叫它來福,你不是嗎?”
“……”林肆說,“我們叫它小花。”
溫宿安覺得怪有趣的,這隻貓在外麵被這麼多人養,還被取了各種各樣的名字,重點是它居然都還能知道是在叫它。
林肆打開院門,三花熟門熟路一溜煙地就鑽了進去。
“你們店現在不營業嗎?”看見院門是關著的,溫宿安問到。
林肆說:“工作室基本是白天營業,晚上的話要看有沒有客人預約,沒人就會關店。”
溫宿安撇了撇嘴,“我看彆人的紋身店都從早開到晚的,你這樣能賺錢嗎?”
林肆笑:“餓不死就可以了。”
真好養活。
溫宿安心裡嘀咕。
林肆進門打開了燈,院裡燈亮起,溫宿安再次注意到院裡的那輛黑色機車,看著挺酷的,她又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隨便坐,想喝什麼我給你拿。”
溫宿安搖搖頭,“剛才在我那喝得夠多的了,喝不動了。”
她又問:“你是平時就住這嗎?”
因為上次來的時候看起來二樓是起居室。
林肆回答:“嗯,和我朋友住這,就你上次看到的那個,他叫梁幸。”
第一次來的時候溫宿安還有些拘謹,這一次大概是和林肆熟了一些,所以她也放鬆了許多,打量起屋內林肆放的手稿。
“這些都是你畫的?”她拿起那些稿子,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林肆倚靠著桌子,看著溫宿安手中的稿件說:“嗯,乾我們這一行的都得有點繪畫功底。”
“那你這畫的也太好了吧,你是美術生啊?”
“不是,興趣愛好而已。”
“你給人設計圖案要收額外的費用吧。”
“收。”
溫宿安抬起頭來,對林肆說:“那你給我設計一個吧,我也想紋身。”
林肆看著她,輕輕眯了下眼。
片刻後,他說:“因為失戀了去紋身的人不止你一個,但是大多數人紋完都會後悔。”
林肆以為溫宿安是因為失戀了才想紋身的,畢竟很多人在傷心的時候都很想做一些事來麻痹自己,比如紋身。
林肆怕溫宿安紋了後悔,畢竟紋身這玩意兒,紋的時候疼,洗的時候更疼,何必因為一時衝動給自己找罪受。
而溫宿安卻搖了搖頭,她說:“我不是因為失戀了才想紋身的,我以前就很想弄一個紋身,隻是那時候我前男友不同意,他管我比較嚴,不準我弄這些東西。現在我終於不用被人管了,可不得把自己以前沒機會做的事情給做了。”
“你還挺叛逆。”林肆笑說,“不怕疼?”
“怕疼就彆紋,想紋就不能怕疼。”
溫宿安表情輕鬆,林肆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拖過一張椅子在溫宿安麵前坐下,他比溫宿安略高一些,於是林肆俯下身,雙肘撐在腿上,兩手交叉。
“還有彆的麼?”林肆問。
溫宿安沒聽懂,“什麼?”
三花貓在地毯上伸了個懶腰,發出小聲的哈欠聲,屋內光線溫暖,將溫宿安包裹著,林肆看了眼她鼻側那顆淡淡的小痣,然後視線上移,與溫宿安視線相接。
四周安靜,溫宿安聽見林肆說:“還有彆的想做的事嗎,我陪你一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