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山俯下身,聽了半天才聽清,她說“她害怕”。
他的唇角幾不可見地動了動,“在夫君的地盤,無人動得了你。”
除了他本人。
傻奴咬著唇,怯生生地望著他,他的喉結動了動,終是忍不住,把她抱向室內。
他壓抑著急切,在她耳畔問:“能不能不帶發帶?”
這幾天他一直用發帶遮住她的眼睛,讓她不害怕。
傻奴懵懂地點點頭。
李遠山目光一顫,愣頭小子般在她唇上咬了一下。
他沒發覺自己的手在顫,解下自己的衣帶,露出結實有力的胸肌。
傻奴怔了怔,震撼地指了指他的胸,捂住了眼睛。
她怕得渾身發抖,但她剛上過廁所,什麼也擠不出來。
她快窒息了,然她急劇的喘息在李遠山看來是動情,他並沒發現傻奴的臉在慢慢變白。
傻奴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手指,她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一張張醉醺醺、毫無善意的臉,他們化作一匹匹惡狠狠的黑色餓狼,向她撲來。
傻奴閉上了眼,她被恐懼和黑暗淹沒,再看不到任何東西,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
李遠山把帕子按在自己的臉上出來,百合隻看了一眼就惶恐地跪下,他扔了那塊帕子,手上仍有那股異味。
“進去給夫人沐浴,換被褥。”
他氣不打一處來。
他剛才正忘情地取悅傻奴,猝不及防被尿濺了一臉。
他這輩子沒這麼無語過,不敢置信地看著傻奴,他都這麼卑微了,傻奴竟還用這種法子激退他?
他李遠山貴為當朝權傾一方的大將軍,竟被一個傻東西反複戲耍,他的付出算什麼?
她就是故意的!
他明明剛帶她小解過……
李遠山氣得在房間裡打轉,洗完臉後把汗巾用力地摔在臉盆裡。
他就知道,這傻東西不知好歹……
他也知道,他不該疼她。
她隻是一個用來應付母親的物件,放在府裡好好養著便是了,沒必要投入一絲心血。
可他看到傻奴就忍不住,就失控。
下人看了直接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爺又在摔東西了……”下人們議論紛紛,“這才好了幾天,轉眼又這樣……”
他們放輕了腳步,進進出出都是悄無聲息。
熱鬨了幾天的主院瞬間變得針落可聞,死一般寂靜,誰也不敢喘一口大氣。
“把百合叫來。”
李遠山背對著小廝,坐在椅子上,手撐著額頭,頭痛欲裂,簪子斜斜插在發間,發絲略顯淩亂。
他的太陽穴突突作響,耳邊儘是戰場上廝殺的聲音,讓他一刻不得安寧。
他狠戾地看著百合,“你便慣著她,讓她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百合匍匐在地上,低聲求饒。
都怪她大意,爺不過溫和了幾天,她就忘了爺以前的厲害。
她是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鬟,理應約束夫人的一言一行。
“既然你沒用,就去老夫人手下學學。”李遠山忍著耳中喧囂,下定決心,不能再讓傻奴這樣下去,她是將軍府的女主人,就算不會管家,至少也要懂得閨房樂趣……
“本官出征期間,不許夫人出主院一步,更不許去祥園打擾老太太休息。”
他捏得指骨哢哢作響,又喚來了綠菊,目光陰沉地看著她,“一日六次,看著夫人如廁,若是本官回來夫人還是那副樣子,仔細你的腦袋!”
綠菊規矩地行了一禮,“是,爺。”
“要有不懂的,儘管去找白夫人幫忙。”
白蕊是女子,更懂女人的事情。
李遠山頭痛難忍,揮手趕走了所有下人。
傻奴何時才能長大……
他憋得臉都快綠了。
夜深時,綠菊臉色極差地來求見李遠山,李遠山匆匆披上一件外套,昏暗燭光下的他更顯身形偉岸,如山一般深沉穩重。
他帶著濃濃倦意問道:“何事?”
能有何事,八成是那傻東西來找自己認錯了。
綠菊泫然欲泣,伸出自己被劃傷的胳膊求道:“爺,夫人哭著要找百合,奴婢勸夫人,夫人就用茶盞碎片割了奴婢的手臂!”
李遠山腦子嗡的一下,麵色當即有些難看。
綠菊垂首勾起一個得意的笑。
這口子是自己割的,那傻子什麼都不知道,見了血就知道哭。
主子無德虐待奴仆,定會讓爺厭棄了她!
李遠山目光冷然,聲音寒似冬雪,“你說什麼?”
“你讓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