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也隻是問你一問,若是你抓的,你就放了,若不是你抓的,你也總要去調查個清楚,若不然我心裡有了刺,對你我都沒好處。”
康熙壓著火氣:“梁九功,讓人把四阿哥喊來。”
他的目光刀子一般,落在秋暖的身上,秋暖垂下眼不看他。
殿內靜可落針,緊張的氣氛漸漸散去,秋暖這才發現還握著十阿哥的手臂,忙放了開。
康熙說沒動蘇洪,那應該就是沒動吧?他應當不是一個敢做不敢認的人。
那蘇洪去了哪裡?
腦中兩個小人,一個信,一個不信,互相爭吵,不信這個小人被打的倒地蜷縮,卻依舊存活。
太子立在一旁,發覺情形不對,不敢妄自開口,隻是心如滾浪般停不下來,秋暖如此,皇阿瑪都未讓人把她拉出去砍了,回想剛才皇阿瑪的考問,不由的在心裡思量了起來。
此刻想來,秋暖也覺得理虧,她未見蘇洪屍體,說不定人還未死,還是需要康熙幫著查一查,往後退了兩步,反問道:“那你不覺得,我直接來問,比偷偷藏在心裡,暗自有了決斷好很多嗎?要不然懷疑生了根拔不出去,說不定以後就搞小動作了。”
她與康熙的對話雲裡霧裡,似是而非,太子垂著眼想著話中的牽連。
她的話語狡辯,康熙卻莫名的氣順了些,起伏的胸膛平複了下來,隻是依舊冷著臉不說話。
秋暖打量了片刻,小步挪到一旁,輕輕搬了兩個圓凳,放了一個在十阿哥旁邊,扯了扯他,小聲道:“坐。”
隨後自己也坐了下來。
十阿哥低頭看著圓凳不知想著什麼,等四阿哥來了,他也未坐下。
四阿哥請了安,康熙:“你動了蘇洪?”
四阿哥一驚,顧不得想為何太子和老十都在這裡,忙回:“回皇阿瑪,皇阿瑪自上次說不準兒臣插手此事,兒臣便把人都撤了回來,未傷蘇洪一根頭發。”
康熙瞥了秋暖一眼,冷笑道:“去查,查個一清二楚,好證明我們父子的清白。”
哪怕知道他會生氣,秋暖還是小聲的加了一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體,要告訴我真相。”
康熙平白無故被人冤枉一番,怒道:“滾出去。”
秋暖縮著脖子哦了一聲。
等她離去,康熙才再次問道:“真不是你動的手?”
四阿哥:“皇阿瑪,真不是兒臣。”
兩人在心中同時思索起來,會是誰,此事其他人不知,誰能去害一個乞丐,挑撥離間?
太子與十阿哥既已知道,康熙也無意再瞞,讓四阿哥給兩人解釋了一番,就讓他們各自退下。
秋暖站在長廊一側,心如被馬踏般窒息,剛才氣急,她說話不過腦子,隻想著戳破康熙的真麵目,說了十阿哥許多,不知十阿哥聽到了多少,應該不會誤會吧?
把那些話細細回想一遍,心更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她未想傷人的。
耳邊似是響起秋易的幸災樂禍:你這什麼話都說的毛病,早晚有一天要吃虧。
十阿哥剛邁出門檻,就看到不遠處的人,再也沒有了上前嬉鬨的心思,她與他,是動情的歡喜,自己與她,不過是個草包阿哥。
既如此,那便把這份喜歡收回,可能一月,可能一年,可能十年,無論多久,總會收回。
收回目光,轉身朝著另一側而去。
秋暖與係統之事,四阿哥先知,太子後知,出了乾清宮,四阿哥忙道:“二哥,原是聽聞城中書坊有異,我才去探查一番,找人默了兩本出來遞與皇阿瑪,皇阿瑪看過後才與我說了秋暖之事,距現在也不過是短短幾日時光。”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頭,眼底笑意不明:“四弟不用急於解釋,二哥自是會信你,去毓慶宮喝杯茶。”
四阿哥笑道:“剛巧口渴,那叨擾二哥了。”
兩人相視一笑,一同往前走著,四阿哥一如往昔,落後半步。
秋暖忐忑的等著,似是感受到了什麼,腳步微挪,轉身隻看到遠去的背影,似是斬斷了一切,毫無留戀。
十阿哥是全聽到了嗎?可她不是那個意思,抬腳追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話全出自她口,也無從辯解,要不就這樣吧!以後兩人儘量少些交集,不能再乾涉彆人的生活。
蘇洪這樣的事情,不能再出現了,還是要快些斬斷才好,切忌拖拖拉拉。
秋暖想的明白,隻是心中似乎還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她唯一的朋友也沒有了。
係統未回,蘇洪消失,十阿哥生氣,還和康熙鬨了一處,秋暖覺得所有的事情都被自己搞的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