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宋東番外(2 / 2)

叫什麼?叫哥。

宋憬聞意思是,在他麵前,東曉和宋彰一樣也是個娃,晚輩的困難就在眼前,他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東曉恍然,原來在這等著他呐。

也是,宋憬聞能由著他逗?老板是在什麼樣的圈裡摸爬滾打出來的,真到不該繃著的時候,臉皮可比他厚多了。

宋憬聞趁機扳回一局是真的,幫忙也是真賣力。兩個男人一塊忙活,宿舍的災情很快就控製住了,四十分鐘後,地擦得乾乾淨淨。

東曉有些不好意思,找出個燙過沒用的新杯,拿到洗手間又洗了一遍,倒了半杯白開水,遞到宋憬聞麵前,“您喝口水。”

宋憬聞啜了一小口,隨後從西褲口袋掏出個信封,“給你的。”

東曉順手接過來,信封上的彩印圖標很清晰,是幾天後在市體育館的一場足球賽,可謂一票難求。

果真是球票,總共三張,東曉欣然道:“前幾天還跟宋彰說起這個比賽,他要是知道能看現場,一定會高興。”

宋憬聞專注地看著他,放下杯子,“你自己去,另外兩張票可以送給你的朋友。宋彰還小,不太適合出現在這樣嘈雜混亂的場合。”

嘈雜是真,混亂倒不至於,維持秩序的警察叔叔都不是擺設,東曉給球賽當過誌願者,自然知道,宋憬聞過的橋比他走的路還多,當然也不會不明白。

不過,帶宋彰去,他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照顧孩子,這個倒是真的。東曉猜測這才是宋憬聞的顧慮,認真地說:“您相信我,我能看好他,您要是實在不放心,我把剩下的那張票給司機,咱們仨一塊總出不了岔子。”

是的,他平時帶宋彰出門遊玩,一直有個司機接送。

宋憬聞神色有些複雜地看著他,沒說話。

東曉眨眨眼,“再說,宋彰小同誌的友誼來得不易,我看球賽,卻丟下他自己去,回頭他知道了,還不得把我當叛徒?

宋憬聞笑了,“行,你們自己決定。”

宋彰得知有職業球賽,果然很高興,拉著東曉問東問西,例如看足球賽要注意些什麼之類的。東曉摸摸小孩的頭:“你跟緊我就行。”

轉眼到了球賽當天,天氣晴好,宋彰巴巴地盼了好久,一早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可這天終究發生了一件不那麼令人愉快的事,上午十點,宋彰接了個電話,而後告知保姆,“秋姨,我小姨說她們一家來旅遊,要順便來看看我,中午在咱們這吃飯。”

保姆像是有些意外,“怎麼說來就來?她知道咱們住哪?”

宋彰說:“她說地址是舅舅告訴她的。”

看保姆的臉色,好像並不太歡迎宋彰的小姨,可這是人家的家事,東曉很有分寸地沒出聲。

午飯得招待客人,保姆很快就忙開了,東曉去廚房幫忙摘菜,聽到保姆嘀嘀咕咕,這才知道,宋憬聞跟小姨子家不算親近。

中午,東曉見到了拖家帶口的徐二小姐。

有個油頭粉麵的男人跟在她身後,宋彰管男人叫小姨夫。

男人牽著個虎頭虎腦的男孩,這應該就是宋彰的表弟。

徐二小姐珠光寶氣,進門斜眼瞟了眼外甥,對保姆說:“喲,宋彰這一年沒長個啊,我們家睿睿都比他高了。”

宋彰本來要招呼表弟的,聽見這話,小嘴張了張,又合上了,沒出聲。

徐二小姐又說:“怎麼還是個悶葫蘆?算了,不想叫人就彆叫了吧,讓你弟帶著你玩兒去。”

東曉總算明白保姆為什麼不待見這位了,當著倆孩子的麵,開口全是踩捧那套,徐二小姐的確有點問題。

不方便介入人家的家事,可東曉還是本能地不想讓宋彰跟徐二小姐多待,趁女人跟保姆說話,拍拍宋彰的肩,“走吧,去房間玩兒。”

那個叫睿睿的男孩立刻蹦躂過來拉宋彰的胳膊。

徐二小姐這才注意東曉的存在,倨傲地瞥他一眼,問保姆,“這誰啊?”

宋家父子、以及宋彰嘴裡的宋太太,在東曉印象中,教養都足夠良好,如今見了這位,東曉才算開了眼界,果真同樣的家世背景都養得出百樣人。

不等其他人說話,宋彰說:“這是東曉哥哥。”

除此之外,再不給其他解釋。

保姆打了個補丁,“這是宋先生那的實習生。”

東曉第二次跟客人打招呼,對徐二小姐點了下頭,“您好。”

徐二小姐抱胸彆有意味地看他,譏誚地笑道:“這都堂而皇之地上門了?”又對宋彰說:“你年紀還小,大人揣什麼心思,你想不到的,彆隨便哄你幾句,你就跟著人跑。”

東曉愕然,一時沒弄明白這位為什麼突然朝他開炮。

保姆臉色大變,開口打斷女人,“好了,他小姨,讓孩子到房間玩吧。”

之後發生的事更是東曉始料未及的。

他把倆孩子帶到房間,睿睿特彆鬨騰,進了屋就爬上跳下,隻當是在自己家,不能碰的要碰,完全不顧忌宋彰的意思。

宋彰冷冷看著,也不跟睿睿說話,總之,十分不高興。

東曉內急,好容易把熊孩子安撫住,跟宋彰打了個招呼,才擠出功夫去洗手間。

再回房間,東曉大驚失色。

倆孩子都在地上,宋彰壓著比自己壯實一圈的表弟,正打得不可開交。

他幾步跨進屋,把宋彰抱開,“怎麼打起來了?”

宋彰不依不饒,小腿朝著表弟亂蹬,“我要他道歉!”

睿睿爬起來,哇地一下哭出聲來。

這一哭,引來了保姆和徐二小姐。

徐二小姐衝著宋彰數落道:“你怎麼回事?悶著一肚子蔫壞欺負你弟弟?”

這下保姆不乾了,“他小姨,都沒問清楚怎麼回事就罵孩子?”

東曉蹲下身,把宋彰抱進懷裡,“告訴哥哥,發生了什麼事。”他知道宋彰是什麼樣的性情,這孩子不會無故對誰發難。

宋彰眼圈通紅,小胸脯劇烈的上下起伏,“他說我不是我媽生的,他說,我能出生,就是把我爸我媽拉到一塊配了個種。”

東曉:“……”

保姆一聽頓時臉色鐵青,衝徐二小姐說:“他小姨,睿睿才多大,能自己編排出這種話?”

東曉這才意識到,睿睿的話可能是真的,可是,就像保姆說的一樣,即使是真的,那樣難聽的說法,一七歲小孩自己組織語言的可能性太小,所以,徐二小姐背後如何嚼姐姐一家的舌根,也就不難想象了。

他望著徐二小姐,“徐小姐,宋彰隻是需要道歉。”

徐二小姐立刻柳眉倒豎,“這有你說話的份兒?道什麼歉?他哪句話有假?”

保姆能在宋家待這麼久,不是沒道理的。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也端出了幾分架勢,“他小姨,今兒招待不了您了,您先請回吧。”

徐二小姐說:“你替誰逐客呐?”

保姆說:“那我隻能找宋彰他外公評理了。”

徐二小姐立刻麵露懼色。

不對,不該這樣解決,東曉知道不打擾宋憬聞是保姆的分寸,可這個分寸不一定什麼時候都適用。

他把宋彰抱到陽台,掏出手機,翻出張秘書的電話,果斷撥了出去,眼下是午餐時間,但願宋憬聞有空。

張秘書聽說是宋彰的事,沒敢耽擱,很快把電話送到了宋憬聞手上。

東曉簡單描述了下剛才發生的事,宋憬聞沉默片刻,沉聲說:“我知道了。”

宋憬聞果然雷厲風行,幾分鐘後,司機來了。

對著徐二小姐,司機隻有笑眯眯的一句話,“徐小姐,宋先生吩咐我在一點前把你們全家送出城。”

徐二小姐說:“什麼意思?”

還能是什麼意思?不管你是來乾嘛的,不管你要往哪去,一個小時內離開本市,就這麼簡單。

徐二小姐一家灰溜溜地離開。

宋憬聞又來了個電話,這次是打給宋彰。

東曉守在一邊,也不知道宋憬聞說了些什麼,可宋彰情緒好了許多,他是能看出來的。

等小孩的電話掛斷,他幾步上前,在宋彰麵前蹲下,“不管你爸爸在哪,他心裡總是掛著你的,他很愛你。”

宋彰垂下眼皮,點了點頭。

東曉伸手刮了刮小孩的鼻子,“高興點兒,咱們晚上還得看球。”

大笑從來不是小乾部的風格,可宋彰唇角到底揚起了一個不算大的弧度。

就是這樣。分寸,什麼是分寸?今天這事,必須由宋憬聞來解決,這就是分寸。

徐二小姐肆無忌憚地輕忽宋彰,可能是常態。總不能讓宋彰長大後回憶現在,腦內畫麵全是保姆或者其他人替自己出頭。

而童年時代,每次受委屈,父親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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