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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孟琢文後,程薇時又回歸學校的生活。
陸續有課程麵臨結課考試,她一邊學習,一邊抽空畫畫,偶爾和孟琢文、謝璿兒煲個電話粥,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終於,最後一門考完,她如釋重負地回到宿舍,和舍友們各自收拾起回家的行李。
薑羚是最晚回來的。她推門而入,其他三人順勢看過去,隻見她手裡還拿著一個奢牌的托特包。
原來的劇情線裡也有類似的情節,不過那都是在很久之後。記得程薇時還因此擠兌她拿假包,被證明是真的後,嚷嚷著肯定是她借來裝樣子的。
或許是因為想要博得關注,薑羚最近就開始有意無意在她們麵前晃一下自己的奢侈品。有時是一條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項鏈,有時是一個印著logo的發卡,不過其他幾人都沒怎麼注意,還是係統眼尖才告訴蘭時的。
今天她直接拿了一個包過來。但她們隻是瞧了一眼,和她一如往常打著招呼,並沒有因此一驚一乍對她表示羨慕嫉妒或者自卑。就連之前和她不對付的那個舍友,也隻是心裡奇怪的移開目光。
薑羚搞不清楚自己到底都在想些什麼。扮窮沒人在乎,露富也沒人搭腔。
她花心思遮遮掩掩了這麼久,好像一個笑話。
自己一開始是為什麼要假裝窮人來著?
她陷入迷茫,心裡卻似乎有一道屏障隱隱破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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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薇時提著一個大行李箱,步履匆匆地往機場的到達大廳走。
她遠遠的就瞧見站在那裡等待的孟琢文。他穿著她給他買的大衣外套,裡麵是高領的白色毛衣,看上去溫柔優雅。
這一陣子他們都很忙。她忙著應付期末,他忙著公司的事,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麵。
她很想他。
之前她讀高中,他去外地上大學,每次見麵都隔了很久,好像也沒什麼特彆思念的感覺,隻是有些不習慣;高考後自己隨著同學去瘋玩,也並沒有多在意。
但現在分開短短時間,已經算是煎熬。
機場的往來人海中,孟琢文也看向她。
他們隔著人群遙相對視。程薇時忽然展顏,三步並作一步撲上去,撲進他溫暖的懷裡緊緊抱住他:“我回來啦!”
孟琢文穩穩地接住她,手裡剛買的兩杯熱奶綠微微冒著熱氣。
“歡迎回家。”
他聲線沉穩,聲音卻並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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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琢文一手緊牽住程薇時,一手提著行李箱走到車前。
車是他剛買的,由程薇時拍板挑選。算不上萬中挑一的豪車,但也價值不菲,對於他一個自己創業的在校大學生來說,足見其能力。
車裡的暖氣已經開好。程薇時小口啄著熱熱的奶綠,看見後視鏡下的掛墜,那是用她畢業旅行帶回來送他的小貝殼改裝成的平安掛件;
她的副駕駛上擺著一個毛茸茸的小抱枕,還有一個玩偶,和她臥室裡的是同款。
車內的熏香是玫瑰調,她最常用的香水品牌,花香溫柔卻很有存在感。
這是她第一次坐這輛車。車上卻滿是她的痕跡。
孟琢文和孟母彙報完已經接到人,放下手機轉過來給程薇時係安全帶。
距離一下子拉近,他看得到她長長的睫毛細微的顫動,粉紅色的嘴唇剛剛喝過加燙的奶綠,顯得水潤潤的,很有光澤。
他的動作做到一半,手忽然停下。
她看向他,用眼神詢問怎麼了,然後唇上一熱。
先是輕柔的淺淺試探,再然後慢慢廝磨,由淺到重。像是要把分離時的所有思念和掛懷揉成一團,揉進這一個吻裡。
她被親的臉紅心跳,緊緊揪住他的大衣領子,在接吻的間隙含糊不清地說:“……這麼想我呀?”
回答她的,是更為強勢洶湧的親吻。時而激烈,時而糾纏。
呼吸聲亂作一團,這聲音是情人間的詩。
她閉著眼,腦海裡還是她剛剛說完話後他的眼神。
一貫的溫和清潤下,埋藏著說不清的灼熱和執著,像平靜的大海忽然掀起萬丈波瀾,而她是海裡的船,在巨浪中心,和海共振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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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路上兩個人都很老實,各自分享著最近發生的事,終於到了小區裡。
車子停進地下停車場。昏暗逼仄的無人空間裡,程薇時扭捏著,以為孟琢文會繼續在這裡親自己,但是其實沒有。
她剛撅起的小嘴像一隻漏氣的皮球,霎時癟下去,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跟在他後麵上了電梯。
也不知道是因為電梯裡空調溫度,還是彆的什麼原因,程薇時隻覺得隨著電梯上行,空間內的氣溫變得越來越高。
偷偷瞄了一眼身邊那個看上去很淡定的身影,她的小臉逐漸發燙。
唇上仿佛還有他的餘溫。她回味剛剛的吻,覺得和他接吻是一件很舒服、很奇妙的事。
在她的熱意到達頂峰時,“叮”地一聲,電梯門打開,樓層到了。
他們走出去,即將到家。
程薇時在後麵,看不清孟琢文此刻的臉。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拉住他的衣服。
孟琢文已經快要瘋了。
看起來麵色淡然,溫和無欲求,任誰見了都不會把他和剛才那個在車裡纏綿掠奪的人聯係起來。但隻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不夠,遠遠不夠。
沒有得到的時候,覺得隻要能看著她就好;食髓知味,他想和她的呼吸交纏,直至地老天荒。
在機場,在車內,在黑暗的地下停車場,在緩緩上升的電梯裡。
但那樣會嚇到她的吧?孟琢文為自己汗顏,明明年長,也一直努力做到沉穩可靠,在這種事情上卻總是像個毛頭小子,隻能壓下過於蓬勃的、瘋狂叫囂的愛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