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圍了一圈人,張鳴秀和陳副導演、製片、監製,以及攝影師和燈光師,黑壓壓一片。
另外,地上還有三台攝影機,不同機位對準著酒店的大床。
酒店的床被重新裝扮了一番。
薄紗羅帳落下來,飄逸的青灰色羅帳將床內的景色遮擋住,隻隱約能瞧見床上的光景,看得並不真切。
“張導,陳副導,上午好。”柏意顏來到兩位導演的麵前,禮貌問好。
張鳴秀從沙發上起身,手裡拿著劇本,衝著柏意顏說道:“小柏來了,我先給你講一下戲,一會兒我們就開始。”
柏意顏點頭:“好。”
張鳴秀:“今天試鏡的這一場戲想來你也背過台詞了,知道在講什麼。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下。劇中其實是有一條百合線的,很隱晦。女二號這個角色很矛盾,她對女主的感情一開始是愛意,因為她一直都把女主當作男人,當然這也不能怪她……”
張鳴秀一手拿著用卷成紙筒的劇本,不時輕敲一下掌心。
柏意顏一邊聽著張鳴秀講戲,一邊不時點頭和用眼神示意,自己有在認真聽。
張鳴秀:“咱們這是一部古言武俠劇,有女主也有男主,所以這條隱晦的百合線不能表現得太過,但也不能完全沒有,這中間的尺度就要靠兩位女演員來把握了。特彆是女二號,因為女二號這個角色很複雜,最難演的地方就是她對男女主不同的感情,有嫉妒更有愛慕,還有占有欲。”
經張鳴秀這一點撥,柏意顏瞬間醍醐灌頂,對角色的理解又近了一步。
戲講完了,張鳴秀側過身去,示意工作人員把道具拿給自己,是一束紅似火的鳳凰花。
“小柏,給,這是道具。”張鳴秀將鳳凰花遞給柏意顏,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柏意顏,說道。
“我很期待你的表演。”
柏意顏雙手接過鳳凰花,說道:“謝謝張導,我一定會好好演的。”
***
臥室裡,兩位女演員以及工作人員紛紛準備就緒,好幾雙眼睛同時望著兩位導演這邊。
“《九天》試鏡!a!”邊上,場記在接收到導演的一個眼神示意後,重重地打下了手中的場記板,隨之後退到邊上。
柏意顏站在距離大床五米開外的位置,手裡拿著一捧紅豔欲滴的鳳凰花,默默地閉上了眼睛,想象著自己就是“周芷”。
在場記打下場記板的一瞬間,柏意顏倏地一下睜開了雙眼,設想著自己正身處奢華無度的寢宮外,腳下是玉石做的台階。
劇本中寫到:周芷特意沐浴更衣了一番,並將江音眠送自己的香囊彆在了腰際,手裡拿著一捧鳳凰花。
這是江音眠最喜歡的花,整個教中種滿了鳳凰花樹。
花開時節,豔麗的紅色花朵開滿枝頭,一簇簇一團團,紅似天邊的火燒雲,仿佛要把天際的雲朵一並燃燒了。
鏡頭下,柏意顏一手拿著鳳凰花站在走位上,另一隻手舉在半空中,對著空氣做了一個輕叩房門的動作。
“宮主,您找我。”
飄渺輕紗籠罩的大床上,傅鈺一身飄逸如雲彩的華麗衣袍。瀑布般的烏發在腦後綰起一小撮,剩下一大半青絲披肩,如墨的漆黑發林間彆了一支珠釵,珠釵中間由著一顆大紅寶石做點綴,在昏暗的燈光下折射出熠熠光輝。
美人半臥於床榻之上,朱唇輕啟。
“進。”
柏意顏一步步朝著大床邊走去,在一步之遙時停了下來,駐足不再上前。
正當柏意顏準備開口時,床上的輕紗突然動了一下。緊接著,露出一雙白嫩胳膊將輕紗攏開。
傅鈺一雙漂亮的電眼靜靜地凝視著柏意顏,微微勾著眼尾。
“你……怎會是女人?!”柏意顏紅著眼搖了搖頭,下意識地後退了一大步,心臟受到重重一擊。
與此同時,那一捧鳳凰花從柏意顏手裡無聲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