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虞鎮分彆不過數日,偌大的地方她居然又和裴溪聞遇見了,林見鹿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和裴溪聞磁場太合了,不然怎麼走哪都能遇到。
腰間橫著的手臂勒得她難受,好在趙蘇輕聽見動靜回過身來。
“哎喲,你怎麼了?”
曖昧旖旎的氛圍陡然消散,裴溪聞在林見鹿說完這話後來不及做出回複,他手一用力,將林見鹿從台階上抱下,穩穩放在地麵上。
腰間溫度消失。
林見鹿撩了撩頭發,輕鬆地笑了下,“剛才燈晃眼,差點摔一跤,還好裴先生眼疾手快扶了我一把。”
“你腳沒崴著吧?”趙蘇輕過來扶著她,看了眼身前的裴溪聞,趙蘇輕奇怪,“你倆認識啊?你怎麼知道他姓裴?”
林見鹿一愣,臉上的微笑尷尬一滯。
裴溪聞唇角翹了翹,看著林見鹿想知道她又能扯出什麼謊話。
林見鹿眨眨眼,“嗯?不是剛才你說的嗎?”
趙蘇輕:“我?”
林見鹿:“嗯哼,剛才你跟我說什麼裴先生也來了,在這兒風度翩翩稱得上先生的男人,不就這一個嘛。”
早就知道這是個能說會道的丫頭,如今麵對這種情況都能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並且誇讚他一番,裴溪聞真覺得自己對她的了解實在太少了。
又或者,這才是最真實的她。
趙蘇輕摸了摸後腦,也不記得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了,便信了林見鹿的話。
“那沒事我們就先進去吧,外麵太吵了,裡頭安靜點。”
“好。”
林見鹿挽著趙蘇輕往前走去,經過裴溪聞的瞬間,她感受到一道炙熱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然後落在她的背影。
前任見麵,多少都有些尷尬,又加上她和裴溪聞認識的時候撒了很多謊,如今被揭穿,像裴溪聞這樣脾氣的人,怕是得生氣了。
林見鹿歎了口氣,努力忽視那道跟隨著自己的目光。
進了vip包間,裡麵已經來了不少人。
這場局是趙蘇輕的表哥鐘研組的,鐘研又是盛霖州的朋友,這才陰差陽錯讓林見鹿和裴溪聞湊到了一起。
林見鹿在這群人裡除了趙蘇輕和鐘研,大概也就隻認識裴溪聞了,但是她並不想讓彆人知道她和裴溪聞的事情,於是她索性裝作不認識裴溪聞,緊跟著趙蘇輕坐到的右側沙發上,而裴溪聞跟著盛霖州,坐在了她的斜對麵。
林見鹿刻意躲開裴溪聞的視線,她撩了撩頭發,漂亮的肩頸在燈下白皙透亮。
從進房間以來,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個貌美的女人,她一襲朱砂紅吊帶緊身連衣裙將身材曲線描繪地玲瓏有致,細腰翹臀,膚白美貌,五官立體,妝容精致,紅唇一彎眉梢一揚,那清亮的眼遙遙望過來時,眼神風情無限,勾人魂魄。
像是上世紀電影畫報中的女郎,漂亮到奪目,甚至是失神。
於是有人問了:“鐘研,這位美女你怎麼不介紹一下呀?”
林見鹿看向那人。
鐘研說:“這是輕輕的室友,鹿鹿,全名是……哎喲我老叫你鹿鹿都忘記了你全名叫什麼了。”
林見鹿眼睫一眨,她輕輕笑了下,“林見鹿。”
斜對角的目光再次落到她的身上,林見鹿咽了下口水,忽然覺得有些熱。
“林見鹿?”盛霖州這時說話了,“哪兩個字啊,‘樹深時見鹿’的見鹿?”
林見鹿紅唇張了張,還沒來得及說話,身旁的趙蘇輕激動道:“你居然知道?!”
盛霖州笑了起來,“我當然知道了。”說著,他拍了拍身旁的裴溪聞,“因為這位是‘溪午不聞鐘’。”
“我靠!”
在場的人驚訝了。
盛霖州笑得吊兒郎當,肩膀撞了撞裴溪聞,“跟你居然是情侶名誒老裴!”
裴溪聞喝了口酒,沒理他。
他看向林見鹿,視線撞上半秒,林見鹿立刻扭過頭,回避著他。
林見鹿?
居然連名字都是假的,難怪當時知道他的名字時,她會愣了那麼一瞬。
在場的人沒有知道林見鹿和裴溪聞關係的,現在他們因為名字被調侃,林見鹿明白了公開處刑是什麼感覺。
尷尬,煎熬,十分的不自在。
有人又問了:“你和輕輕是室友,那你也讀大二啊?”
趙蘇輕糾正:“開學大三了!”
這話落下,林見鹿覺得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又沉了一分。
她深吸一口氣,端起桌上的酒,借著酒杯擋住自己的臉。
而那一側的裴溪聞,手中的玻璃杯都快被他捏爆了。
很好,年齡也是假的。
-
因為和裴溪聞的再遇,林見鹿這一晚上都緊繃著情緒,生怕裴溪聞一個不小心說出了他和她在虞鎮的露水情緣,但還好,裴溪聞居然也全程裝作不認識她,要不是在樓梯摔倒的那兩句對話,林見鹿還真以為裴溪聞沒認出她。
不過她都化了這麼濃的妝了,裴溪聞居然能一眼就認出她來?這人也太火眼金睛了吧。
一群人唱著歌喝著酒玩著遊戲,林見鹿對唱歌和遊戲沒什麼興趣,就在一旁安安靜靜地喝著酒,有人注意到,便小聲問趙蘇輕:“輕輕,你室友怎麼都不一起來玩啊?”
趙蘇輕頭也沒抬,“她就這樣,有時候興致好點會玩一會兒,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心情不太好,隨她一個人待著吧。”
那人抬頭看了眼坐在角落喝酒的林見鹿,“她看著好高冷哦。”
趙蘇輕笑了,“哈哈哈正常,她跟不熟的人都高冷。”
這話落到某個人耳中,卻覺得十分諷刺。
和不熟的人都高冷?
那還敢第一次見麵就要聯係方式,第二次見麵就主動接吻?
裴溪聞晃了晃酒杯,杯中的冰塊發出輕輕響動,折射出斑駁的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