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一下肚,話匣子就打開了。
“老陸,這種大頭蝦,平時我們看都不要看,總覺得沒啥吃頭。”
金元忠的話剛落下,薑勇軍就接上了:
“你個鄉巴佬,撈這麼一大桶,跑炊事班拿水一煮,怎麼會好吃?”
“說起那次我就生氣,可惜了我兩瓶好酒。”
薑勇軍揭他的短,金元忠一點也不生氣。
不過,卻瞪了好兄弟一眼:“你個薑勇軍,嘴上說不好吃,我看那次就你吃得最多。”
薑勇軍哈哈大笑:“我不吃怎麼辦?”
“說是你請我們吃龍蝦,酒是我帶的,龍蝦還是叫兵去撈的。”
“彆的菜一點也沒有,好歹你也弄個半斤花生米呀,真是的。”
“彆人是鐵公雞,我看你就是個金公雞。”
哈哈哈……
看著這兩人你來我往,朱川笑嗬嗬的舉起了茶缸:“咱兄弟在一起,吃什麼喝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感情。”
那是,一個地方應征入伍,又一起留在部隊當了乾部。
雖然老家離得不算太遠,但畢竟也算是離開了家鄉故土。
現在都是當乾部的人了,在領導麵前得裝著,在兵的麵前得端著。
隻有老鄉戰友聚在一起的時候,才能這麼開心,這麼“原形畢露”,這麼肆無忌憚地開著玩笑。
一個地方來的,又都是來自農村,隨便找點話題一聊,馬上就能代入。
鶯飛草長的季節,大家一起坐在野外,眺望遠方,說著家鄉即將開始的春耕。
說著小時候放牛的經曆,說著打豬草的過往,每個人的心頭都會展現出一幅同樣的畫卷。
說著鄰家小妹的俊俏,那大大的眼睛,長長的辮子,令戰友幾個對愛情心馳神往……
都是一起經曆過戰爭的人,這份感情已經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所以,才會不請自來。
茶缸幾次碰撞下來,缸中的酒已下去大半。
金元忠臉紅紅的,又拿起了一隻龍蝦:“這蝦做得太好吃了,小嫂子的手藝真是逆天了!”
“怪不得大夥都說寒洲是個福將,看吧,要麼不結婚,要麼娶個仙女!”
“長得漂亮也就算了,手藝還這麼好,這叫我們怎麼活?”
金元忠可不知道老戰友在想什麼,邊吃邊喊,羨慕得不要不要的!
“有吃還塞不住你的嘴啊?”
金元忠越誇,陸寒洲心裡就越煩:這麼好的女子,偏要去當特務!
——氣死了!
——啥不好當呢,偏去當特務?
金元忠不服:“我誇誇小嫂子你還吃醋不成?我說,你可是我們兄弟的驕傲!”
“你娶個這麼好的媳婦,我們替你高興不行嗎?”
陸寒洲白眼一翻:“你的意思是,你娶的媳婦不行?”
“要不等哪天你媳婦來了,我跟她說說?”
金元忠:“……”
——原來你是這樣的兄弟啊?
——這天沒法聊了,我誇你媳婦、你告我黑狀?
“哈哈哈……”
薑勇軍也被惹得大笑:“老金,彆看你平時自詡為演說家,一張嘴嘚嘚嘚沒完沒了。”
“但比起毒舌,寒洲甩你幾條街!”
“來來來,喝酒!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寒洲,再拿瓶酒來。”
這餐飯,戰友幾個吃得春風滿麵、豪氣衝天。
可這天晚上,陸寒洲不僅沒吃好,甚至沒睡好。
夢裡,他發現自己不僅抓住了徐子矜的把柄,而且還發現她是個特務頭子。
為了一己私利,她出賣國家機密。
給國家帶來重大的損失不算,還引人來侵犯國家邊境。
最後,忍著心痛,他不得不一槍把她給擊斃了。
她剛一倒地,三隻小就拖著他要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