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你哥他已經度過了危險期,養養就好了,你們也不用太操心。”
“嬌嬌,帶寒洲去洗把臉,爸給你們泡茶。”
聽了爸爸的話之後後,徐子矜帶著陸寒洲進了廚房。
這個她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家,讓她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土牆、土灶、土碗櫃,到處黑漆漆。
陳舊的鍋灶,斑駁的牆壁,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家的貧窮。
“我媽媽看來還是一如既往的扶持娘家啊。”
陸寒洲一臉的不可置信地看著徐子矜:“你說你媽媽一直都很顧著娘家?”
“嗯,顧!一直都顧。”
徐子矜點點頭:“我外公外婆生了四個女兒,就我舅舅這麼一個兒子。”
“老兒子,又是唯一的兒子,自然是心頭寶。”
“為了讓他能出人頭地,外公外婆傾自己與四個女兒的全力送他讀書。”
“可惜我那舅舅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十九歲才初中勉強畢業。”
“書沒讀成,農活也不會做,成了一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巨嬰。”
“他什麼都不會,卻會討人歡心。”
“二十歲就把彆人的肚子弄大了,外公外婆命四個女兒出彩禮、建新房給他成親。”
“我大姨最愚孝,自己三個女兒一個兒子,都沒有進過學校的大門。”
“我家如果不是我爸,恐怕也一樣。”
“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遲才中專畢業嗎?因為我快十歲了才上一年級。”
人家十歲都上四年級了,她才入學。
怪不得。
陸寒洲發現自己的心有點隱隱作痛。
“算了,都長大了。”
是的,她已經長大了,很大很大了。
已經不是需要父母的年紀了。
但不管多大,她都需要她的爸爸。
上輩子自己隻顧舔心傷,沒能儘到孝,這是徐子矜心底的巨痛。
重生回來,她最想報答的人,就是她的爸爸、姐姐和哥哥。
隻是自己哥哥是一個老老實實的殘疾人,到底是什麼人去欺負了他?
媽媽的責罵,徐子矜並沒有難過太久,她已經免疫了。
可有人欺負她哥哥,一個從小保護她的人,徐子矜的心就比刀子紮還難受。
洗好臉出來,三人坐在飯桌邊。
徐子矜問道:“爸,哥哥在福利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徐承搖搖頭:“他這個性子,也不會得罪人啊?”
對呀。
哥哥十六歲初中畢業進了福利廠,已整整八年,從來都不惹是非。
徐子矜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上輩子他哥哥有過一段戀情,隻是對方父母不同意而結束。
後來她與哥哥上街時碰到一個神情萎靡、臉露淒苦、抱著個高燒的孩子在醫院門前討錢的女人。
她記得,當時哥哥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還問她借了幾百。
她不懂,於是問為什麼。
哥哥說,那個是他唯一愛過的女人,隻是被女方的父母拆散了!
徐子矜前世的大嫂是她舅媽的侄女,也是自己媽媽強勢讓他娶的。
哥哥的一生,過得一點也不幸福。
後來她大嫂去了南方打工,扔下兩個女兒給自己哥哥。
她重生前,她都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