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書的話一落，大隊長笑著說：“蘭芳，那你這工作不能再乾了，我幫你打報告吧。”
“恭喜你啊。”
恭喜？
陸媽想哭。
當年她生雙胞胎時已是第二胎了，可還是痛了個死去活來，若不是運氣好……
想到自己當時生雙胞胎時的情景，陸媽的心就沉了下去。
四個……頭胎……
回到家，陸媽的腿還是軟的。
“他爹，家裡就辛苦你了。”
陸爹得知大兒媳婦一胎懷了四個，自然是高興得不行。
他連連點頭：“放心去吧，家裡有我呢，反正雙搶正是暑假，你不用擔心。”
“到了大毛部隊裡，你好好照顧老大家的就成。”
“等老大家的孩子生下來了，我就不乾這工作了，幫你一起帶孩子。”
“萬三……”
陸媽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老伴當了三十多年的民辦老師了，為了孩子，他要放棄工作？
陸爹拿毛巾給陸媽擦了擦眼睛：“這也要感動？你呀，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傻。”
“我是當爺爺的人，帶自己的孫子孫女，不應該嗎？”
陸媽淚流滿麵，她不停地點頭：“應該……應該……到時候我們一起帶。”
“嗯，一起帶。”
“蘭芳，一個民辦老師的工作
算什麼？為了孩子，我沒什麼啥不得的。”
陸爹再次幫老伴拭去臉上的淚水。
他覺得，他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事，就是娶了眼前的人。
有了她，生活有了希望、乾活有了動力、精神有了寄托，他的人生圓滿了。
因為自家兒子後天要出發去邊境，他已經安排司機今天下午來接自己。
收起眼淚後，陸媽立即收拾起東西。
很快，徐子矜懷四胞胎的消息，在全大隊都傳開了。
“什麼？四個？”
“是的，四個！”
大隊長媳婦點了點頭：“我跟你說，聽說蘭芳當時接到電話腿都嚇軟了。”
“大毛要外出訓練，她一會兒就去部隊幫著照顧呢。”
四個啊，這得是多大的福氣才能懷上？
有人又問：“肚子多大了？”
“三個多月了。”
這話一落，有人卻說：“才三個多月，就要婆婆過去照顧？果然有工作的人就不一樣。”
大隊長媳婦一聽，看了這女人一眼：“你懷四個試試？”
“肚子裡這麼多孩子，不好好養著，出了問題怎麼辦？”
“彆老說這些嫉妒的話了！人還是善良點好！”
人家是大隊長的媳婦，被說教的女人不敢說什麼了，大家就說起孩子的性彆來……
“你們說，是不是一肚子的兒子啊？”
有人接了話：“這個就不知道了。”
“不過我聽人說，生多胎的一般都是同一個性彆，要麼都是兒子、要麼全是女兒。”
四個兒子……這壓力可不一般，得娶四個兒媳婦、建四棟房子呢。
若是四個女兒……那更沒用，全都是替彆人家生的。
大隊裡議論紛紛，反正說什麼的都有、想什麼的都有。
有的羨慕、有的祝福、有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