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駕崩前,對朕說忠賢可計大事,你覺得皇兄說得對嗎?”
朱由檢端起桌案上的茶盞,輕抿一口,語氣平淡的問道。
魏忠賢聞言,心下一喜。
他知道,自己這條命應該是保住了。
“陛下,先帝謬讚了,奴婢就是皇家的一條狗,用來看家護院的。”
魏忠賢忙是亮出了自己的態度。
“指望你看家護院?哼!朕害怕有一天也會像皇兄一樣,死的不明不白。”
朱由檢這話說完,暖閣內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接著,魏忠賢忙是以頭叩地,大聲道“奴婢誓死護衛陛下周全!”
就連王承恩也是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有些嘶啞的喊道“誰敢傷害皇爺,奴婢就和他拚命!”
“朕不聽這些屁話!”
“魏忠賢,既然皇兄信任你,臨終前還交代朕委任與你,那朕也可以試著相信你。
“你剛才也說了,你就是我皇家的一條狗,狗要是不能看家護院了,那就隻有一條路,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
魏忠賢這下子徹底的放下心來。
朱由檢滿意的點頭道“這紫禁城自成祖皇帝至今,已兩百餘年,是時候好好打掃一番了,你說對嗎?魏公公。”
“奴婢下去就著手清理大內。”
聽話聽音,魏忠賢自然知道皇帝是什麼意思,忙是對朱由檢叩首道。
“好了,下去吧,廠衛還是交給你,司禮監秉筆,你也兼著吧。”
朱由檢敲打了一番魏忠賢後,又讓其官複原職,也算是一種施恩了。
要知道,魏忠賢之所以權勢滔天,就是因為這兩個職務。
一個是東廠廠公,是刀把子。
另一個是司禮監秉筆,是筆杆子。
正是身處這樣的位置,才讓他可以和整個文官,乃至士紳集團相抗衡。
朱由檢將這兩個職位重新委任與他,也是想讓其替自己衝在前邊。
就像是天啟皇帝所說“吾弟當為饒舜”。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朱由檢這幾天也認真的思索過,在他想來,天啟這句話,絕對不是說自己的弟弟可以成為堯舜那樣的先賢。
而是在提醒,提醒自己的弟弟,要像堯舜那樣垂拱而治,身為皇帝不可輕易下場。
第二句“忠賢可計大事”,應該就是讓魏忠賢頂在前邊,真有大事,可以用魏忠賢的性命來平息朝野壓力。
再說魏忠賢,見自己這麼簡單的就過關了,心下也是欣喜不已。
忙是恭敬施禮道“奴婢多謝陛下隆恩!多謝陛下!”
說完,魏忠賢緩緩起身,佝僂著身體,向著殿外緩緩退去。
而就在此時,朱由檢卻是忽然轉頭對王承恩問道“王大伴,客氏現在哪裡?”
聽見這句話,魏忠賢的腳步一頓,猛地抬頭看向朱由檢。
不過,旋即他又忙是低頭,放緩了自己的腳步。
他知道,皇帝這句話絕對是說給自己聽的。
王承恩一愣,旋即回道“秉皇爺,客氏已經被趕出宮闈,現在京師暫居。”
說完後,王承恩還看了眼魏忠賢。
朱由檢緩緩點頭道“想來,朕之皇兄也是可憐,不知在九泉之下,身邊是否有個知冷知熱的體己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