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他對跪在那裡的王承恩揮了揮手道“去吧,早去早回,朕的身邊暫時還離不開你。”
哪怕心裡感觸頗多,但朱由檢還是不願在人前顯露,哪怕這個人是王承恩。
“皇爺您保重龍體,臣就先走了。”
王承恩說完後,擦乾臉上的淚水,緩緩退出暖閣。
“朕聽聞南方現在天氣也不暖和,多帶點衣服。”
“去針工局取一件蟒袍,好歹是朕身邊的大伴,代朕出巡,該有的體麵還是要有的。”
朱由檢這話一說完,王承恩再次叩首道“臣謝皇爺恩典!”
所謂蟒袍,也是一種賜服。
就和飛魚服一樣,並不是大明的製式官服,隻是一種榮譽象征,取決於皇帝的恩寵。
當然,到了朱由檢這會兒,蟒袍和龍袍已經是傻傻分不清楚了。
不要說是一般人,就是世宗嘉靖皇帝那會兒,世宗皇帝自己就分不清蟒袍和龍袍。
正是因為這一點,無數人對蟒袍趨之若鶩。
等王承恩走後,朱由檢對竇美儀問道“可有兵仗局的題本?”
後者搖頭道“回皇上,沒有兵仗局遞過來的奏本。”
“扶朕起來,朕要去兵仗局看看。”
朱由檢那天那一腳,可是給自己造成了大麻煩。
聞言,竇美儀有些為難的說道“皇上,您腳上有傷,要不還是先休息休息吧,奴婢再去司禮監問問。”
“再者說,方公公不在,您出宮……?”
竇美儀小心翼翼的說道。
朱由檢聞言,也是猛的驚醒。
對,沒有方正化在身邊,自己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不止如此,就是竇美儀,他也得讓人仔細調查一番。
由不得他不小心,身為大明的皇帝,實在是太危險了。
“也罷,你讓人去問問王體乾,沒有的話就讓他派人去兵仗局問問。”
“奴婢遵旨!”
竇美儀答應一聲,就款款而去。
接下來的兩天,朱由檢一直窩在乾清宮養傷。
一邊養傷,一邊通過往來奏本,實時了解兵仗局的情況。
他還結合後世的一些經驗,提出了一些自己的建議。
工部和兵仗局這麼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滿朝文武。
無數的奏本通過通政司,遞進了宮裡。
“皇上,今兒個又有數十道題本,都是關於工部和兵仗局的。”
竇美儀對躺在軟塌上的朱由檢,低聲秉奏道。
朱由檢不用看都知道,一定又是說祖宗製度不可廢,不能輕易廢除戶籍製度。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召內閣輔臣覲見。”
“是,皇上。”
不一會兒,內閣的幾名大學士,就在一名內侍的引領下,來到了西暖閣(朱由檢沒事換著住一住,省得被人摸清了規律)。
“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幾位閣臣對朱由檢躬身施禮道。
“諸卿免禮。”
“賜座!”
等幾人坐下後,朱由檢這才說道“這幾天的奏本,想必你們都看了,你們有什麼想法?”
“徐卿,你是工部尚書,你先說。”
朱由檢直接點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