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讚周呢?到了哪裡?”
朱由檢似是想起了什麼,接著追問道。
這韓讚周,就是上次曹化淳向朱由檢舉薦的,新任的南京鎮守太監。
王承恩略一沉吟,這才回道“回皇爺,按照路程,韓讚周差不多已經抵達南京了。”
朱由檢聞言,微微頷首。
“傳旨給韓讚周,命他務必守好南京城,若是讓倭寇攻入南京,驚擾了太祖的孝陵,朕唯他是問!”
朱由檢的語氣冰冷至極,顯然是怒氣未消。
王承恩不敢怠慢,忙是低頭應是。
朱由檢沉吟了一下,接著吩咐道“另外,傳旨給俞谘皋,命他立刻率部追擊倭寇,務必將這股倭寇一網打儘。”
“還有,朕不是已經讓東廠南下了嗎?去問問魏忠賢,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朕要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後玩忽職守,以至於釀成此等大禍!
王承恩聞言,心中一凜,忙是低聲道“皇爺,魏公公日前親自去了山東,還向您辭行來著”。
朱由檢這才想起來,魏忠賢此時確實不在京城,而是去處理孫之獬的案子去了。
王承恩知道,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連忙接著說道“皇爺,魏公公臨走之前,已經將東廠的事務,暫時交給了許顯純,要不臣這就去宣許僉事覲見?”
“宣!”
王承恩立即領命而去。
數百倭寇竟能深入大明腹地,屠戮軍民百姓,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尤其是這股倭寇,距離南京城僅有兩百餘裡,若是真讓他們攻入南京,那後果不堪設想。
朱由檢越想,心裡的怒火就越發的熾盛。
片刻後,就在朱由檢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許顯純火急火燎的趕到了東暖閣。
“臣許顯純,拜見陛下,陛下萬……”
“行了!少給朕來這些。”
“朕來問你,此次倭寇在杭州府登陸,直入大明江南腹地,這背後究竟是否另有隱情?東廠可有消息傳來?”
許顯純忙是躬身道“回陛下,關於這夥倭寇入侵之事,東廠尚未有確切的消息傳來,不過……不過……。”
“不過什麼?”
“陛下,臣曾向鎮海伯打聽過此事,據鎮海伯所說,這夥倭寇很有可能不是真倭。”
“而東廠傳回來的消息,也證實了這一點,據東廠的探訪,這夥倭寇中有不少人都是我大明口音,說的也都是漢話。”
朱由檢的眼睛猛地一眯,眼中閃過一道寒意。
“不是真倭?”
“那鎮海伯可曾說過,這夥倭寇有可能是從哪裡來的?”
朱由檢的聲音愈發的清冷起來。
話語中蘊含的殺意,饒是許顯純這麼一個“劊子手”,也是心驚不已。
“陛下,鎮海伯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他已經命人返回福建,全力追查此事。”
“臣也已經行文南京廠衛,全力調查。”
許顯純垂首,語速也加快了幾分,生怕惹得陛下不喜,將怒氣發泄到自己身上。
朱由檢看了他一眼,端起桌案上的茶盞輕抿一口。
“行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臣告退!”
許顯純走出乾清宮後,隻覺後背一陣發涼,這是剛才出的汗,被風一吹引起的。
回頭看了眼乾清宮大門,許顯純長噓一口氣,快步離去。
暖閣內,朱由檢右手食指,在桌案上不斷敲擊,半晌後開口對王承恩說道“傳旨給天津、登州、萊州、淮安等地的鎮守太監,讓他們務必加強海防,不可有絲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