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幾人聽皇太極這麼說,儘皆沉默下來。
皇太極也不以為意,語氣平靜道:“明國和之前不一樣了,自明國的新皇登基以來,我大金就一直處於下風,先是徹底圍困我大金,阻斷了我大金從明國獲得糧草和軍械的可能,又先後奪走了遼南的金州衛,和遼西重鎮廣寧城。”
“明軍現在的戰力,也和以往不可同日而語,即使是野戰,我大金也不再占據絕對的優勢。”
“當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明國幅員萬裡,人口萬萬,這樣一個龐大的帝國,一旦整合力量,那絕對不是我族,區區十幾萬人可以比擬的。”
範文程作為皇太極的首席智囊,哪裡會看不清這一點?
大明之前的時候,內憂外患,西南和西北都不太平,邊軍畏敵如虎,邊將中飽私囊,官吏貪腐成風,這樣老朽的大明,自然不是大金這種新生勢力的對手,但現在看來,大明似是已經止住了下滑的勢頭。
甚至隱隱已經有了中興之相,一旦大明重回正軌,就像皇太極說的那樣,大金絕對不是一個龐大帝國的對手。
索尼見皇太極似是有些傾頹之意,趕緊單膝跪地道:“大汗,以奴才看來,明國已經是積重難返,現在的一係列表現,不過隻是回光返照罷了。”
“隻要我大金可以勵精圖治,整頓國內,定可以和明國一較長短,還請大汗振作精神才是。”
範文程也開口附和道:“大汗,索尼學士說的不錯,還請大汗莫要氣餒,明國的情況很複雜,絕不是三兩年就可以解決的。”
“公執,你剛從南邊過來,家裡又是南直隸大族,你和大汗說說明國的弊病。”
範文程勸了一句皇太極後,轉頭對何瓛徵說道。
一邊說,範文程還不著痕跡的對何瓛徵使了個眼色。
後者會意,上前躬身道:“大汗,範學士說的不錯,南朝西北民亂愈演愈烈,眼看就要形成燎原之勢,西南那些土司天啟元年一直延綿至今,席卷西南數省之地,每年花費上百萬石糧食,這些都會極大消耗南朝的國力。”
“更不要說東南那些士紳商賈,他們早已沒有家國天下之心,有的隻有蠅營狗苟,每年的稅銀是能拖就拖。”
“再有那些朱家的藩王和的那些勳貴、宦官、官吏,這些人占據了北方絕大多數的良田,百姓無立錐之地,這樣的明國,豈會是大汗和大金的對手?”
何瓛徵的話一說完,皇太極的臉色明顯好看了起來。
他轉頭看向範文程,對其交代道:“範先生,明國這兩年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你們漢……漢地有句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自那些和大金相熟的商賈出事後,明國斷絕了漢地和遼東的通道,對明國內部的情況,我們可以說是知之甚少,你要想辦法,探知明國的情況。”
“除此之外,就是你上次說的那些事,也要抓緊進行,明國的火器著實犀利無比,如果不能獲得鑄造方法,那也要獲得一些火器成品,就算是花高價從西洋人手裡夠得也可以。”
見皇太極重新振作起來,範文程總算是鬆了口氣。
“大汗放心,奴才就是粉身碎骨,也會完成大汗的囑托。”
“時候不早,你們也早些去準備吧,明日全軍班師!”
“嗻!”
“奴才等告退!”
……
正藍旗大營內。
多鐸正在莽古爾泰的軍帳中,將之前發生在盛京的事,一五一十的對其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