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霞客沒敢看朱由檢,低著頭,有些緊張的回道:“回陛下,草民不知。”
他雖是心裡有些猜測,但這個當口,自是不會說出來。
朱由檢看著他,開口問道:“你此次隨船隊出海,沿途的風土人情可曾記下?”
“回陛下,草民都記下了。”
聽到徐霞客的回答,朱由檢笑了:“不止如此吧?航線和洋流,以及路途上需要注意的地方,你是不是也都記下了?”
“陛下燭照萬裡,草民確實……確實都記下了了。”
這下子,朱由檢更高興了,撫掌道:“這就是朕讓你隨船隊出海的目的。”
“你的一些事,朕也聽說過,自幼不喜經學,總是喜看一些地經圖誌,少年時就立誌要朝碧海暮蒼梧,對嗎?”
聽朱由檢這麼說,徐霞客猛地抬起頭。
想他一個連童子試都過不了的人,竟是能入得了眼前這位天下至尊之眼?
朱由檢見他一副震驚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徐卿,下西洋之事,朕和大明都會繼續下去,你可願為朕和大明再次出海?”
徐霞客聞言,趕緊垂首道:“陛下,聖人言,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草民此次隨船隊出海,領略到了天下的廣闊,如果有機會,草民願意再次出海!”
他是真的喜歡遠航。
和大明境內不一樣,出海可以讓他看到更多不一樣的風土人情,探索更加多樣的山川地貌。
朱由檢提高了嗓音,大聲道:“好,朕現在就定下了,下次出海,依舊是你和黃永申一起,他任正使,你任副使。”
“奴婢(草民)謝陛下隆恩!”
相比徐霞客,黃永申明顯要更加的高興。
這個下西洋正使的位置,在大明朝此前的曆史上,隻有兩人,一人是三寶太監,一人是王景弘,這兩人可都是有名的大宦官。
如今自己也擔任了這個官職,那豈不是自己也可以像他們兩人一樣,名垂青史?
朱由檢沒管他們倆是怎麼想的,而是又問起了這次出海貿易的事。
當聽到五麵全身鏡,就賣出了兩百萬兩銀子的天價,朱由檢再也忍不住了,當著黃永申等人的麵,就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這次隻是試水,下次出海,朕會命玻璃工坊多製造一些。”
“另外,下次出海的時候,少帶些金銀和珍寶回來,多帶一些糧食,大明現在的糧食缺口依舊很大,還是需要從海外大量采購。”
說到這裡的時候,朱由檢的神情變得鄭重起來。
“奴婢遵旨。”
黃永申趕緊躬身應道。
直到這個時候,朱由檢才注意到他的自稱,眉頭微皺道:“這樣吧,黃永申,你就在禦用監掛個掌印的名吧,也好有個身份。”
“奴……臣謝皇爺!”
黃永申也是喜極而泣,之前的時候,他也就是在西廠掛了個名,現在能一躍成為禦用監的掌印,這在官方的地位上,可是和自己的師父方正化一樣了。
轉頭看了眼站在那裡的徐霞客,朱由檢略一沉吟,開口道:“徐卿,你也在親軍都指揮使司掛個僉書的職銜。”
“臣……臣謝陛下隆恩!”
徐霞客雖是對仕途興趣不大,但從一介草民,直接成為朝廷正三品武官,這也足以光宗耀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