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魏忠賢和王體乾並不是不清楚。
隨著朱由檢逐漸的站穩了腳跟,手裡有銀子有兵,魏忠賢等這些黑手套,已經可以退居二線了。
當然,如果遇上一些棘手的事,也難保朱由檢不會重新啟用魏忠賢,這位心狠手辣的東廠廠公。
大榷場,茶樓後院的一間公廨呢。
魏忠賢看著麵前恭恭敬敬的陳升,開口問道:“你想從事海貿?”
陳升趕緊回道:“回公公的話,小人……小人家中從事棉花種植,在西安府也新建了一座紡織工坊,前些日子進京售賣貨物,聽聞海貿利潤豐厚,這才動了心思。”
“公公深受先帝和今上信重,小的這才托了大榷場的任管事,請他老人家引薦,就是想麵見公公。”
魏忠賢聞言,蒼老的臉上擠出一副難看的笑意,問道:“那你希望咱家怎麼幫你?”
聽魏忠賢這麼說,陳升的心裡一喜。
“公公,京裡的諸位貴人都是自己買船,籌措貨物,隨皇家船隊出海,小人……?小人……”
魏忠賢見他支支吾吾,有些不耐道:“你也想?買上幾艘船,跟著內廷的船隊一起出海?”
陳升趕緊點頭道:“公公英明,小人就是這個意思,還請公公成全,此事若成,小人願拿出一半的……”
魏忠賢抬手阻止了對方接下來的話,再次問道:“據咱家所知,朝廷已經開放了海禁,你為什麼不自己出海呢?”
“去天津或者是登萊的船廠,去買上幾艘船,再在沿海招募一些水手,加上幾名管事和夥計,就可以揚帆出海,何必要來求咱家,還付出一半的收益?”
也不願魏忠賢會起疑,他說的這些,就是大部分人的選擇。
畢竟,皇家船隊的東風不是那麼好借的,莫說是一介商賈,就是朝中的文武大臣,如果沒有立下功勳,也彆想有這樣的恩典。
陳升聞言,壓低了聲音,對魏忠賢解釋道:“公公,小人在京裡也打聽了不少的消息。”
“眼下我北方商賈出海,絕大部分去的都是朝鮮和扶桑。”
“至於南洋,亦或是更遠的西洋,那都是南方人去的。”
“北方這些水手和船老大,對南方的航線並不是很熟細,且海外局勢複雜,西洋人、海盜橫行,小人也是擔心。”
魏忠賢聽他這麼說,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
“那你就去朝鮮和扶桑就是了,這兩個地方的收益就算是比不上南洋,應該也相差不大才是。”
“公公有所不知,鬆江布(棉布)這東西,在扶桑和朝鮮的價格並不高,且大部分都是通過弗朗幾人售賣到西洋,小人隻是想越過他們。”
“咱們大明自己的貨物,當然得由咱們自己售賣不是?”
魏忠賢聽陳升說完後,冷笑道:“哼!你倒是心大。”
聽他這麼說,陳升的心裡頓時就變得失望不已。
不過,魏忠賢又接著補充道:“行了,你說的咱家都知道了,讓咱家考慮考慮吧。”
說完,他就端起了桌案上的茶盞。
陳升先是一喜,旋即躬身道:“多謝公公,那小人就先告退了。”
魏忠賢為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後者躬身緩緩後退。
隻是在臨走的時候,陳升又從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了一張紙,放在了旁邊的側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