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采對劉應遇這個主意也很是讚同,聽洪承疇要立即上書朝廷,也是趕緊補充道:“下官願具名上奏。”
“下官也願具名。”
“下官也是。”
見兩位大佬都這麼說,陝西的大小官員皆是起身表態。
隻有侯世祿有些不太願意。
自己好歹也是世代軍旅,人家其他人要麼去遼東和建奴作戰,要麼去西南和土人廝殺。
就連水師都和紅毛鬼乾了一仗,隻有自己帶著一幫子人,成天和一幫造反的泥腿子過家家。
平定王二和王嘉胤,攏共斬首不足數千,放在以前或許是一份了不得的軍功。
但放在現在就有些不夠看了。
或許是看出了侯世祿的想法,洪承疇在其他人都告辭後,主動開口把侯世祿留了下來。
“繼榮,可是心有不甘?”
洪承疇手裡端著茶盞,麵色平靜的對侯世祿問道。
後者趕緊拱手道:“撫台說笑了,能夠儘快平定陝西民亂,下官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心有不甘?”
“你的心思,本官清楚。”
洪承疇放下手裡的茶盞,起身來到一麵屏風前。
屏風上赫然正是一麵巨大的輿圖。
洪承疇指著輿圖上的某地,轉頭對侯世祿道:“繼榮,看這裡。”
“河套地?”
侯世祿上前一步,神情有些激動的喊了一句。
接著,他又轉頭對洪承疇問道:“撫台,朝廷要對河套之地總兵?”
河套在榆林以北千裡之外,如果朝廷要對河套總兵,那他這位延綏總兵,自然就要領兵出征,也難怪他會如此激動。
拓土千裡,這樣的功績放在什麼時候都是一份巨大的軍功。
洪承疇有些愕然,他也沒想到,侯世祿竟然會這麼迫切。
“繼榮,本官隻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沒說朝廷現在就要對關外用兵。”
侯世祿頓時有些失望起來。
“你也莫要如此喪氣,陝西這兩年大旱,多地糧食顆粒無收,眼下當以恢複民生為要。”
“但,據本官對今上的了解,等朝廷解決了遼東之後,定會再次對漠南用兵,將我大明的北方防線,往北推到洪武年間的舊況。”
侯世祿緩緩點頭,對著京城方向拱手道:“今上神武,定不會滿足據長城而守,倒是真有可能兵進河套,在此地築城。”
洪承疇點頭道:“所以,延綏鎮的兵馬萬不可懈怠,當嚴加操練才是。”
“下官回去後,就清理缺額,整頓軍備。”
侯世祿擲地有聲道。
洪承疇重新走到椅子前坐下,繼續道:“除此之外,還有就是彈壓地方。”
“隨著陝西各地開始清丈田畝,清查人口,推行攤丁入畝之策,各地定會有所動蕩,延綏鎮要做好隨時平叛的準備。”
侯世祿聞言,有些遲疑起來。
他們侯家本來就是西北軍頭,侵占軍屯這種事兒可沒少乾。
如果朝廷徹底清理各地田畝,那不隻是他們侯家,其他各級將校都會受到影響。
洪承疇對此自然也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