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樞接過奏報,認真的看過後,皺眉道:“父親,兒子的意思,就算是建奴要出征朝鮮,我們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出關。”
“通往赫圖阿拉的道路,要麼是河穀,要麼是山穀,這個時節出兵,殊為不智。”
“至於朝鮮那邊,隻能是通知崔督師,讓其做好防範,如果真的守不住,乾脆就放棄算了。”
袁可立對袁樞的回答很是滿意,捋須笑道:“你說的不錯,無論建奴是不是真的要出征朝鮮,我們都不能出兵。”
“雖然為父也想畢其功於一役,徹底解決建奴這個禍患,但眼下還不是時候。”
袁樞聽自己父親這麼說,也是鬆了口氣,他還真擔心自己父親會忍不住誘惑,命大軍出關,直搗對方巢穴。
一旦那麼做的話,還真有可能會重蹈覆轍。
不過,他又想到朝堂那邊的反應,神色又有些為難起來。
“父親,這件事是不是要秉奏朝廷?”
袁可立點頭道:“這麼大的事,自然要上奏朝廷。”
這下子,袁樞更加的擔心了:“父親,如果朝廷那邊強令我等出兵的話,那……”
“陛下對兵事並非一無所知,相信陛下可以看出這裡麵的風險。”
“更何況,我們也不是什麼都不做。”
袁可立說完後,起身走到輿圖前,指著薩爾滸和界凡寨的位置,沉聲道:“如果建奴真的打算東征朝鮮,那我們就出兵,占據薩爾滸,及其附近的界凡寨。”
“這裡是赫圖阿拉周圍,唯一一塊地勢相對平坦的地方,占據這裡後,大軍就可以以此為關外的屯兵之地,隨時可以出兵威脅建奴的老巢。”
“那兒子現在就為您起草奏疏?”
袁樞開口問道。
袁可立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點頭道:“就按為父剛才說的寫。”
袁樞點頭應下後,就出了正堂。
看著牆壁上的輿圖,袁可立輕歎一聲道:“也不知老夫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建奴覆滅。”
就在他感慨不已的時候,原本應該在清河堡的懷寧侯孫繼浚,在袁樞的引領下,走了進來。
“父親,懷寧侯來了。”
袁樞輕聲提醒了一句正在發愣的袁可立。
後者這才轉頭看去。
頂盔摜甲的孫繼浚,忙是拱手道:“下官見過袁閣老。”
“侯爺,快快請坐。”
袁可立忙是起身,對孫繼浚招呼道。
待兩人重新坐定後,袁可立這才對孫繼浚道:“侯爺,京裡來消息了,關於阿敏和他的鑲藍旗。”
孫繼浚聽到這話,忽的坐直了身體,目光灼灼的看向袁可立問道:“閣老,朝中是怎麼說的?”
“伯應,將方公公的那封書信取來。”
袁可立對方正化吩咐了一句。
很快,一封已經被打開的書信,就被遞到了孫繼浚的手裡。
認真的看完之後,孫繼浚有些不解道;“既然朝廷對阿敏並不放心,何不直接下旨?還要方公公以私人名義,給我二人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