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將牛金星的那份奏本,遞給王承恩,對內閣幾位學士吩咐道。
溫體仁看奏本的功夫,其餘幾人都看向了站在那裡,有些拘謹的牛金星。
半晌後,等所有人都看完奏本,朱由檢這才對牛金星道:“牛金星,把你的想法說說,讓幾位先生都聽聽。”
“是,陛下。”
牛金星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始講解起來:“陛下,諸位閣老,學生的想法是朝廷可以讓錦衣衛,向京裡的商鋪……”
隨著牛金星的講述,結合奏本上的內容,在場的幾人總算是弄明白了他的意思。
郭允厚皺眉道:“你的意思是,朝廷在向工坊、客商收完稅後,再向那些兜售貨物的商鋪收稅?”
施鳯來也皺眉道:“這不是重複征收嗎?”
“眼下京裡的商鋪,大部分貨物都是從大榷場大量購進,然後分散銷售給市井百姓,如果再向他們征收門攤稅,那百姓們的負擔,是不是就太重了?”
他說得也沒錯,無論是商稅還是農稅,大明的征收額度都不是很高。
像滿清那種自己已經入關,還在征收遼稅的事兒,大明可從來沒乾過。
牛金星聽到郭允厚和施鳯來的話,趕緊躬身道:“兩位閣老,學生可是從未說過,這是什麼稅,這就是市場管理費,前宋的時候,就有市令,負責管理市場,征收攤位費,學生也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
“況且,京裡的許多商鋪所售賣的貨物,也不都是從大榷場購進的,許多都是自己生產,或者是直接從工坊購進,這樣的商鋪可是不在少數。”
他這話說完,郭允厚等人也皺起了眉頭。
顯然,牛金星說得很有道理。
“郭卿,你是戶部尚書,你來說說。”
朱由檢見沒人說話,直接點名道。
郭允厚有些為難道:“陛下,牛……牛金星說得雖然有道理,但就像施閣老剛才所說,許多貨物在各處鈔關就已經繳納過關稅,在大榷場交易的時候,也交了稅,再收這個……這個管理費的話,確實是重複征收。”
“不過,稅課司可以隻向那些沒有繳納過關稅和交易稅的商鋪、坐商征稅。”
朱由檢搖頭道:“要麼就全麵開征,要麼就誰的也不征,你這有些人征,有些人不征,朕以為不妥。”
溫體仁等朱由檢說完後,站起身拱手道:“陛下,臣以為不如索性取消門攤稅、官店稅、塌房稅,講這些雜稅合為一條。”
“且取消實物稅,全部按折色繳納。”
朱由檢沒有表態,而是看向了郭允厚。
後者略一思量,躬身道:“陛下,臣讚同首輔的意見,對商稅隻保留各處鈔關、各處榷場、各工坊和這個什麼管理費。”
朱由檢的目光又落在其他人身上。
孫承宗等人齊齊拱手道:“臣等附議。”
“好,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朕看也彆叫什麼管理費了,就叫交易稅吧。”
“戶部稅課司,要根據各種貨物的不同,來製定一個各方都可以接受的稅額,像是煙草、酒水、錦緞、玻璃這一類的東西,就要製定重稅,像柴米油鹽,可以象征性的收一點,或者乾脆免稅,朕的意思郭卿明白嗎?”
郭允厚點頭道:“臣遵旨。”
商議完這些事兒後,朱由檢又一指牛金星,對郭允厚道:“這個人,朕就交給你了,讓他去戶部任職,朕看他也是胸有韜略之人,莫要埋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