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錦衣衛說是權勢滔天,但他們沒有審判權。
就像是金家這種案子,到了最後,還是要交給三法司。
當然,你要是有皇帝的旨意,不經司法,直接讓其死在獄中,這也沒人會追究,頂多就是言官們叨叨幾句。
但顯然,朱由檢不想這麼處理。
明明是證據確鑿,為什麼還要給世人留下話柄?
靳於中不高興,也隻是因為,?這個案子刑部沒有插上手而已。
抬頭看了眼時辰,靳於中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衣冠,拿起桌案上的卷宗,開始宣讀一眾案犯的罪狀。
李若璉這次還真沒使什麼手段,隻是據實查處,卷宗上沒有任何的漏洞。
待靳於中宣讀完罪狀後,周圍的百姓們也都是議論紛紛。
“這金家當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煽動百姓作亂。”
“誰說不是呢?要我說這些高門大戶,全都殺了也不冤枉。”
“他金家算是什麼高門大戶,朝廷要是殺幾個勳貴、官員那才是……”
“你可少說兩句吧。”
“這種人就應該不得好死。”
“這西安門可是好久沒有殺人了,以前總聽老人說,今日咱們也算是開眼了。”
“就是那些死的百姓有些可惜了。”
“都胡說八道什麼呢?這是惡政,朝中有奸人!”
“呸!”
……
圍觀的人群中什麼人都有,各自的觀點自然也都不儘相同。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午時,靳於中最後確認了時辰後,對負責行刑的佐官點了點頭。
“準備行刑!”
佐官大喝一聲,一身腱子肉的劊子手,舉起了手裡的鬼頭刀。
“暴政!此乃暴政!”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在場的所有人都循聲望去,就見十幾名讀書人打扮的青年,擠過人群來到了高台前。
為首的一人,猶自大聲喊道:“金年兄何辜,隻是想要保住家中田產,竟是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
靳於中眉頭一挑,轉頭看向李若璉。
李若璉霍然起身,環顧一眼周圍的眾人,朗聲道:“金家煽動百姓作亂一案,事實清楚,證據確鑿,案件經過刑部審判,大理寺複核,陛下朱筆勾決,你等是在質疑朝廷嗎?”
不等這些世子再次開口,李若璉大聲喊道:“行刑!”
“唰!”
十數個人頭,被齊刷刷的砍了下來。
圍觀的人群爆發出陣陣驚呼聲。
那十幾名士子,見到滾滾而落的人頭,也都被嚇得麵色慘白。
距離較近的幾人,直覺自己臉上一熱,下意識的伸手一摸,當即連連後退.
李若璉眼睛微眯,不屑的看了他們一眼,朗聲道:“太祖皇帝有言,生員禁製議事,爾等速速退去。”
為首的一人喉結輕動,壯起膽子再次上前道:“學生等隻是想提金年兄要個說法,金年兄家中田地皆……”
“住嘴!”
“本案的詳情,靳部堂已經宣讀過了。”
“本官再次重申,此案事實清楚,證據確鑿!”
李若璉此時已經是怒火上湧,他沒想到,?這南方的士子竟如此大膽,竟敢當街質疑朝廷有司。
“誰不知你們錦衣衛,最是擅長炮製罪證,清清白白的人進了你們錦衣衛的詔獄,也會變成罪惡昭彰的惡人。?”
另一名士子毫不客氣的大聲喊道。
這下子,周圍那些百姓也都泛起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