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個時候,李若璉帶著人,從府衙內走了出來。
“楊副使這是要去哪裡?”
連衣服都沒換的李若璉,臉上掛著一絲淡笑,開口對楊弘備問道。
“哼!”
楊弘備冷哼一聲,轉頭就向自己的暖轎走去。
“慢著,楊副使乃蘇鬆常兵備道副使,今日蘇州出了這麼大的事,難道你不該給本官一個交代嗎?”
李若璉眼睛微眯,收斂臉上的笑意,沉聲問道。
“李指揮使這是什麼意思?兵備道是應天府按察使司治下,和你錦衣衛沒什麼關係吧?”
“嗬嗬,錦衣衛奉皇命監察天下,本官現在懷疑你,和今日蘇州民亂之事有關聯,現在要帶你回去接受審訊,還請楊副使配合。”
李若璉語氣重新變得平靜。
楊弘備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漲紅,怒聲道:“好,拿出朝廷發放的駕貼,本官自然配合,如果沒有的話,那就對不住了。”
“駕貼本官沒有,但你這個人今天是決計走不了的。”
事到如今,李若璉也不管那些細枝末節了。
楊弘備聞言,登時火冒三丈。
“你錦衣衛當真是好大的膽子,沒有駕貼竟敢隨意抓捕朝廷命官?”
李若璉譏笑道:“大明立國兩百餘載,倒在錦衣衛麵前的王侯將相,不知凡幾,你一個兵備道副使,又算得了什麼?”
“來人,將此人給本官拿下!”
李若璉忽然大聲,對身後的校尉們命令道。
“是!”
數名錦衣校尉大聲應是,上前就要將楊弘備綁
縛起來。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蘇州衛指揮使秦時,上前一步,擋在了楊弘備的麵前。
周圍不遠處那些蘇州衛的兵卒們,見狀也都轟的一下圍了上來。
李若璉眉頭一挑,走到秦時的麵前,眼睛死死的盯著對方,沉聲道:“你蘇州衛也圖謀造反?”
聽到造反兩個字,秦時的心裡萌生出一股退意。
但想到自己乾的那些事兒,他的態度又變得堅決起來。
秦時後退一步,躬身對李若璉道:“李指揮使,按規矩,錦衣衛拿人需要朝廷駕貼。”
“倉啷!”
李若璉抽刀在手。
“讓開。”
“請……嗚……”
秦時隻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喉嚨就被李若璉給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噴濺到他的臉上。
轉頭看向那些兵卒,李若璉朗聲道:“錦衣衛乃天子親軍,奉的是皇命,辦的是皇差,蘇州衛指揮使秦時,以下犯上,當誅!”
他這番話說完,那些苦哈哈的衛所兵皆是心生懼意。
莫說是他們,就是那些楊弘備平日裡豢養的家丁親兵,這個時候也都遲疑起來。
是,楊弘備給他們的待遇遠超那些軍戶,每個人家裡都有田有房,平日裡也是好吃好喝,但現在人都死了,再將自己一家人都搭進去,這就有些不合適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這些人也都緩緩放下了手裡的兵器。
李若璉看到這一幕,嘴角一翹。
他之所以悍然對秦時出手,就是這個目的。
如果秦時活著,那蘇州衛自然要聽從他的命令,現在人死了,誰還管你是誰?
轉過身,李若璉看向,已經癱坐在地上的楊弘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