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張維賢擔心的這些,朱由檢還真不是很在乎。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倒是希望,能有更多的人蹦出來,也好一舉解決南方的問題。
說回魏國公徐弘基這邊。
離開軍營之後,半臥在車駕中,徐弘基迷迷糊糊的竟是睡了過去。
等車駕返回魏國公府,世子徐胤爵立即迎了上來。
“世子,公爺睡著了。”
親兵統領趕緊上前一步,低聲對徐胤爵稟報道。
徐胤爵眉頭一緊。
“父親可是累了?怎的路上就睡了?”
回頭看了眼身後的車廂,親兵將英國公邀請自家公爺的事兒,也稟報給了徐胤爵。
徐胤爵聽後,正欲繼續追問,車廂誒忽然傳來了徐弘基的咳嗽聲。
這下子,徐胤爵也不上再問什麼了,趕緊上前,將車廂的廂門打開,恭敬道:“父親。”
“子承,有事回府再說。”
徐弘基雖是醒了過來,但精神明顯有些萎靡,半臥在那裡,對自己兒子揮了揮手。
見自己父親如此,徐胤爵的心情忽然變得沉重起來,躬身道:“是,父親。”
後院書房內。
徐弘基捧著一個湯婆子,窩在柔軟的臥榻上閉眼假寐。
徐胤爵畢竟年輕,養氣功夫終究還是差了許多,忍不住對徐弘基問道:“父親,英國公請您去所為何事?”
徐弘基依舊是閉著眼睛,緩緩開口,將今天發生的事,詳詳細細的對徐胤爵說了一遍。
雖然自己兒子還年輕,但終究是魏國公府世子,將來魏國公府是要交給他的。
徐胤爵聽自己父親說完後,端來一盞濃茶,將湯婆子接過來,遞上茶盞後,這才若有所思道:“父親,我們和他英國公府交情並不深,他為何要勸您?”
徐弘基搖頭道:“為父不知。”
徐胤爵繼續追問道:“那您是怎麼想的?”
徐弘基睜開眼睛,雙眼似是有些失神,幽幽道:“他英國公府兩百多年,一直受曆代先帝器重,光廟、熹廟和今上,登基的時候都得到了張維賢的鼎力支持。”
“張維賢本人,統領三個衛的上直衛,鎮守南京防備我等,其孫張世澤代駙馬鞏永固,領上直衛在京護衛太子。”
“他張家聖眷昌隆,在京裡又是建工坊,又是出海貿易,自是看不上那點補稅的銀子。”
“但我們不同,府上倒是可以支應,但那些旁係宗親,軍中將校、姻親們怎麼辦?”
聽自己父親這麼說,徐胤爵急了。
“父親,就像英國公說得那樣,那麼多侯伯,都被陛下給抄家滅族,還有……”
說到這裡的時候,徐胤爵壓低了聲音,繼續道:“還有那成國公府,那可是國公,組祖上兩代追封王爵,最後不也是被陛下給抄了三族嗎?”
“據說朱純臣的三個兒子,也在蘇州北錦衣衛所捕,這是奔著滅人滿門去的。”
“我魏國公府如果也成了今上的絆腳石,那昔日的成國公府就是前車之鑒!”
徐胤爵說完後,徐弘基深吸一口氣,看向自己兒子,滿是欣慰道:“你能看到這些,為父很高興,但……但陛下已經決定去揚州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