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見過部堂。”
文選清吏司郎中李為京,最近也是春風得意,一進入公廨,就笑嗬嗬的對王在晉拱手施禮道。
“子轍,奏本陛下已經批了,讓人去傳那些進士們吧。”
李為京聽後,眉頭一挑,低聲問道:“部堂,陛下那裡……?”
王在晉笑嗬嗬道:“放心。”
這下子,李為京的笑容愈發燦爛了。
距離吏部不是很遠的一間館舍內。
陳於泰手裡正拿著一本書,麵前的桌案上還擺著幾碟點心,一壺熱茶。
“老爺,您說李郎中那裡可靠嗎?”
陳於泰頭也不抬的回道:“放心就是,我那連襟已經和他打過招呼了。”
陳於泰也不是什麼老實人,在知道自己這些人不會進入翰林院和六部,而是由南京吏部安置後,就立即給自己那位連襟,現在正在浙江清繳賦稅的周延儒,去了一封書信。
對自己這位連襟的請求,周延儒也沒有拒絕,答應為對方奔走。
主仆兩人說話的功夫,房門被人敲響了。
老仆趕緊去打開了房門,一見來人,老仆當即笑道:“原來是李郎中,快快請進。”
聽到來人是李為京,陳於泰也趕緊站了起來。
“學生見過李郎中。”
“狀元公客氣了。”
李為京也是滿臉堆笑。
兩人坐定後,陳於泰笑道:“李郎中有事讓人通傳一聲就是,何須親自登門?”
李為京意味深長道:“有些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狀元公以為呢?”
不等陳於泰說話,李為京又接著說道:“吏部上的奏本,陛下已經批了。”
陳於泰
的呼吸忽然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李為京也沒有繞圈子,壓低了聲音道:“按朝廷製度,新科進士授官最高也就是六品,狀元公乃是今科一甲榜首,南直隸各府又缺員嚴重,吏部這邊也就提了一級,給出的去向是常州府同知之職。”
陳於泰聽後,臉色當即一喜。
一府同知,雖是不如翰林院清貴,但也是不可多得好去處了。
而且還是常州府這樣的富庶之地,看來自己那位連襟的麵子還是很大的。
李為京也不再說話,隻是端起了老仆送上的熱茶。
過了好大一會兒,陳於泰才算是稍稍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對自己的老仆使了個眼神,後者會意,從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一張存單,放在了桌案上。
“李郎中辛苦,些許喜錢,還請莫要嫌棄才是。”
陳於泰將存單推到了李為京的麵前,低聲道。
李為京低頭看了眼存單上的數字,眼中閃過一道貪婪,但又很快斂去。
“狀……陳同知這是何意?本官和周副憲乃是同年,你又是新科狀元公,本官如此安排也並未違反朝廷祖製,這些東西就算了吧。”
說完,李為京又將存單,推到了陳於泰的麵前。
陳於泰佯裝不喜道:“哎,李郎中這是何意?些許喜錢而已,何必如此?”
李為京見狀,也順水推舟道:“那就多謝陳同知了。”
“李郎中客氣了,李郎中乃是京官,下官隻不過是常州府同知,日後還少不了麻煩您呢。”
這才是陳於泰的真正目的。
“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李為京滿臉堆笑,沒有應承也沒有拒絕。
正事兒辦完了,李為京也不再耽擱時間,最後又叮囑,讓陳於泰下午去吏部一趟領取官憑文書,也就不再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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