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二年三月初二,早在幾日前便已經遞了拜帖的張氏,登上了盛家的大門。
名義上說是拜會王大娘子和盛老太太,可實際卻是為了和她們談淑蘭的婚事,早在前幾日遞拜帖的時候,張氏就已經讓人先知會明蘭,讓她去淑蘭那兒探口風了。
衛允和張氏料的不錯,淑蘭果真有些猶豫,不是嫌棄郭淅庭,而是覺得她已是殘花敗柳之身,配不上這麼優秀的郭淅庭。
好在明蘭足夠機智,而是通過假設的方式和淑蘭提的。
這個時代的兒女婚嫁,都講究兩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淑蘭的父母長輩們都同意了,想來淑蘭也不會太過執拗。
出了孫秀才那樣的事情,淑蘭的父母,宥陽盛家大房的盛維夫婦二人生怕自己再給女兒找婆家的時候,又來一個識人不明,把女兒往火坑裡推,於是乎早已便將此事托付給了盛老太太和盛紘。
至於王大娘子,是個樸實無華的花瓶,性子魯直不說,目光還短淺,這事兒若是囑托給她,盛維夫婦兩人更不放心。
不過過場還是要走的,畢竟現如今盛家當家的是王大娘子。
沒了康王氏這個禍害在一旁攛掇王大娘子,依著王大娘子魯直的性子,善良的心性,最多也就是偏偏心,在家事上糊塗些罷了,她是萬萬做不出那種傷天害理,害人害己的事情來的。
和王大娘子寒暄了一會兒,張氏便將來意悉數和盤托出了。
王大娘子聽了直接愣住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張氏的突然登門,竟然是為了大房的淑蘭婚事而來。
“張大娘子,我沒有聽錯吧?張大娘子確定是淑蘭,而不是如蘭或者明蘭?”王氏看著張氏,真真就是一臉的驚訝。
王氏雖然驚訝但也不至於太過失態畢竟郭淅庭雖然如今官做的不小,可在汴京城中確實沒什麼名聲尤其是在這些官眷的圈子裡頭。
“自然不會錯,就是盛家大房的淑蘭姑娘!”張氏微微頷首微笑著回道。
“可我家淑蘭她··········”說著王氏的話音一頓,“張大娘子那位郭淅庭郭將軍可知道我家淑蘭侄女以前的事情?”
張氏端起茶盞,掀開茶蓋撥了撥,輕聲說道:“自然是知道的,否則的話我又怎會親自上門來和王大娘子開口呢!”
是呀!淑蘭在衛家呆了那麼久張氏定然是知道淑蘭的那些過往的,若是那個叫做郭淅庭的連這兒都不知道的話,就貿貿然的去找張氏,以張氏的精明,定然不會直接就答應他還自討沒趣的立即過來找自己說這事兒!
王氏心中如是想到,王氏雖然性子魯直目光也有些短淺,做事情雖然有些顧前不顧後但還是有幾分聰明的。
“我畢竟隻是淑蘭的嬸嬸,這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兒還是得問過淑蘭的父母才行!”王氏這話說的就有些委婉了十足的標準答案,既不推辭,也不接受,把問題推給了淑蘭的父母,關鍵是這話沒法挑刺兒。
張氏輕輕吹了吹茶盞之上的熱氣,抿了一口茶水,言道:“這是自然,不瞞大娘子,此番我冒昧登門打擾,便是存著先和大娘子打聲招呼的想法。
若是大娘子覺得沒什麼問題的話,一邊可以先通知淑蘭遠在宥陽的父母,另一邊嘛,可以先讓盛禦史先去仔細看一看,打聽打聽郭淅庭的人品、家境、看看是否值得淑蘭托付終身!”
“嗨!”王大娘子笑著遙遙帕子,說道:“這有什麼好看的,這位郭將軍既然是衛侍郎的屬下,又能說動張大娘子你親自來為他做媒,這人品自然是信得過的!”
“至於家世嘛!不瞞你說!”王氏露出個頗有幾分尷尬的笑容,說道:“就我家淑蘭侄女這條件,這親事可不好找,那些個不好的人家,咱們做長輩的,自然不能同意,可那些個好人家,子侄又出息上進的,隻怕是看不上咱們家淑蘭!唉!也怪我家淑蘭侄女命不好,竟遇上那麼一個人家!”
“聽張大娘子的說法,這位郭將軍雖然家世一般,但自己卻是個上進的,又有本事,這可要比那些個兒普通人家強多了!”
張氏將手中的茶盞放到桌上,看著王氏說道:“這話倒是不差,郭淅庭不隻是有本事,肯上進,便是這運道呀,也不必彆人差嘞!”
“不知此話怎講?”王氏倒是來了興致,好奇的問道。
張氏說道:“就在一年多以前,郭淅庭還隻是錦衣衛禹州衛所的一個小小百戶,可卻正因為是在禹州,在當今官家還在潛邸之際,便結下了善緣,官家即位之後,大肆封賞昔日的功臣,郭淅庭也因此被連升三級,成了錦衣衛北鎮撫司的鎮撫使!王大娘子說說,這算不算是好運道!”
“什麼?”王氏頓時就驚了:“張大娘子是說,這位郭淅庭郭將軍、郭鎮撫,曾在潛邸任過百戶,也是官家的跟前的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