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雖眉頭微蹙,可還是說道:“三爺自有三爺的考量,更何況三爺不是說了嗎,這一次出去是公事,是為了考察民情的,若是大張旗鼓的話,還怎麼考察!”
立春微笑著把立夏的手抓到手裡,柔聲安慰道:“好啦我的立夏妹妹!你就彆想那麼多了,咱們隻要替三爺看好家,讓三爺沒有後顧之憂,便是對三爺最大的幫助了!”
態度轉變之快,令人咂舌,看的立夏一愣一愣的。
其實立夏心裡頭也清楚,立春說的很對,在這些事情上麵她和立春幫不到衛允什麼,最多也就是替衛允把家給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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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西北邊境,宥州。
城頭變換的王旗對底層的老百姓們倒是沒什麼影響,昔日周軍破城之時,三軍統帥曾下嚴令,所有將士對手無寸鐵的百姓必須秋毫無犯,否則的話,軍法處置,絕不留情。
至於那等手持利刃的,當然是就地格殺,絕無僥幸。
今日的宥州城,雖然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祥和及安定,可城裡城外的百姓們剛剛安定下去的心,此刻卻又懸了起來。
城門之外二裡左右,徑直通往城內官道之上,支著一個簡單的茶棚,似乎在每一座城池的外邊都有這種小小的茶攤,攤子不大,裡頭就四張方桌,每張桌子旁邊擺著四條長凳,往來的行人們若是口渴了,便到茶攤裡頭歇歇腳,要一碗茶水解渴。
可近七八日,茶攤裡的客人卻越來越少,往日裡官道上邊滿是往來的行人和客商,可近一段時間,這些人就像是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一樣,頭三天的時候,人數是一天比一天少,到了第四天,等個大半日才勉強能夠看到幾個行人客商。
守著茶攤一整天都賺不到幾個銅板,茶攤老板的胡子都不知道揪掉了多少。
“掌櫃的,有客了!”
忽然間,茶攤外響起了跑堂小哥兒激動的喊聲。
“有客了?”
掌櫃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皮膚黝黑,個子也不高,透著幾分精明,原本正坐在木櫃後撐著下巴發呆,神情透著幾分慵懶和疲憊,眉宇之間,縈繞著淡淡的愁緒。
可一聽跑堂的喊聲,掌櫃的立馬就來了精神。
方才除了早場有一波進城的人在茶棚裡頭歇了歇腳之外,整整一個上午,再也沒有半個客人登門,掌櫃的都快愁壞了,便打發著跑堂的小廝去官道上麵等著,給茶攤拉點生意。
“掌櫃的,有客人來了!”跑堂的臉上帶著笑容。
“來了就趕緊招呼,還杵那兒乾啥?當木樁子呢!”掌櫃的埋怨的訓斥著跑堂的小廝。
隨即便換上一張十分熱情的笑臉,自簡易的櫃台後跑了出去,看著跑堂小廝身後的十餘個騎士,目光停留在最前頭,最中間的那個穿著黑色箭裝的年輕人。
“公子快裡邊請,裡邊請!”掌櫃的十分熱情的躬身引手,招呼著馬背上的年輕人和十餘同樣身著黑衣的漢子。
年輕人翻身下馬,身後的十餘人立時便緊隨其後,紛紛效仿,動作十分整齊,好似演練過無數遍的一樣。
掌櫃的在這兒擺了這麼就的茶攤,那些個出城遊玩的富家子弟,大家公子也見過不少,可似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這般氣質的,卻沒有一個。
“掌櫃的,給我們每人上一碗涼茶解解渴!”年輕公子身邊的小廝笑著對老掌櫃道。
“好嘞,客官稍等一會兒,涼茶馬上就到!”儘管隻是最便宜的涼茶,可耐不住人多呀,每人一萬涼茶,掌櫃的就能賺一個大子兒,一行十二人,掌櫃的就能夠賺十二文。
“涼茶十二碗!”從掌櫃的吆喝聲中便能聽出他的心情不錯。
若是以前的話,十二文自然不多,可近些時日茶攤的生意差的出奇,一天彆說是十二文了。就是能掙個十文錢,掌櫃的也很開心了。
“對了!掌櫃的,你們這兒有點心嗎?我們一大早就從慶州趕路過來,腹中早已是空空如也!”
“灶上剛蒸了些雜合麵饅頭,都是咱們這些窮苦人吃的東西,一文錢一個,就怕客官瞧不上!”掌櫃細心的解釋道。
光是一個隨身的小廝都有這般氣度,而且看他們身上的服飾,光看才知都能看得出來是頂好的貨色,和自家身上穿得這些完全不同。
“無妨的!我們不挑,隻要能填飽肚子的就行!”小廝道。
“不知客官要多少?”
“先來三十個吧!”
“好嘞,客官您先稍作片刻,涼茶和饅頭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