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後自己也覺得煩,索性便把事情都丟給了禮部,讓禮部先行商榷出一個大概,擬出章程再呈上去給曹太後定奪。
一直等到了夜色降下來的時候,眾臣才紛紛告退出宮。
衛允本也還想找秦師伯私底下說幾句悄悄話的,可卻被太後給叫住了。
“不知太後還有何吩咐?”
依舊還是在養心殿,依舊還是在永安帝的龍榻旁,衛允衝著坐在榻旁的曹太後拱手問道。
曹太後看了一眼旁邊的老太監,老太監立馬會意,躬身邁著碎步退了出去。
衛允不知太後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說實話,現在衛允還真有些怵曹太後,尤其是旁邊還躺著一個氣若遊絲,生死不知的永安帝。
“此番多虧了衛卿及時率兵趕到,若非衛卿的話,隻怕哀家此刻也已經踏入地府黃泉,去見先帝了!”
就算是宮裡所有的人都死光了你都死不了,還說什麼去見先帝,都這會兒還在兒演戲。
衛允不禁在心底暗自腹誹。
“大娘娘洪福齊天,自有魁星照應,先帝在九泉之下,亦會保護大娘娘逢凶化吉,遇難成祥的!”
不論心裡如何腹誹,可麵上衛允還是做足了姿態。
曹太後看著衛允的眼睛,那雙眼睛,好似能夠看透人心一般:“衛卿不光辦事兒得力,這張巧嘴也厲害的緊,難怪先帝對衛卿如此倚重!”
提起先帝,衛允的麵容立馬一肅:“先帝乃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賢明之君,不顧旁人冷眼勸諫,屢屢對臣破格提拔,委以重任,先帝於微臣的恩德,比山高,比海深,微臣便是窮極一生也無法報答!”
隨即衛允便做出一副擔憂的神情:“太後是不知道,微臣聽到叛賊封鎖了皇城,宮門內外失去了聯係的時候,微臣可是心急如焚啊!恨不得插上翅膀變成鳥兒越過宮門飛入皇城之中,親自保護太後的安危!”
曹太後道:“衛卿的忠心哀家自然知道,想必先帝若是泉下有知,定然也十分欣慰!”
對於衛允當初毫不猶豫的站在自己這邊,曹太後是打心底裡高興,甚至於還趕到十分意外。
起初永安帝剛剛即位的時候,衛允的所作所為,與投靠永安帝沒有什麼兩樣,曹太後拉攏衛允也不過是出於試探一番的想法。
不成想衛允卻立馬像曹太後表明了心意,言明自己時刻都是站在太後這邊的,願意為太後效死雲雲。
當然了,曹太後自然不會立馬就相信衛允的投效,畢竟衛允先前的表現,讓曹太後有些看不分明。
而沈從興就是一個很好的投名狀。
沈從興的頭顱早在衛允剛剛到中牟大營的那日就已經送入羅網之中,至此曹太後才將計劃對衛允和盤托出。
隻是殺了桓王和皇後,將永安帝搞成現在這幅模樣是不是出於曹太後的授意,衛允就不得而知了。
或許這隻是趙內官自作主張,畢竟趙內官作為元祐帝貼身的太監,自元祐帝還隻是孩提之時便跟在了元祐帝的身邊,一呆就是數十年。
元祐帝對於這些宦官宮女們的影響,甚至要遠超於他的朝臣們,看原著之中那個為了元祐帝甘冒奇險,寧死也要將詔書和兵符送出宮的小宮女便能知一二。
不過在原著裡頭趙內官就隻是一個小小的內官,雖說也在永安帝身旁伺候,但權勢卻根本沒法和如今掌握著羅網的趙內官相比,充其量隻是曹太後插在永安帝身邊的一顆釘子罷了,充當耳目而已。
可現在趙內官乃是羅網的最高長官,當初衛允將羅網交還給元祐帝的時候,羅網的勢力就已經不容小覷了,現在又過去了這麼多年,就連衛允也不知道如今羅網的體量究竟到了什麼地步!
曹太後道:“如今趙內官和李內官都已經身陷囹圄,羅網群龍無首,總不能讓羅網就這麼癱瘓了!昔日羅網便是衛愛卿一手組建的,沒有人比衛愛卿更熟悉羅網了,現在又是這麼個情況,哀家是想衛卿暫時先接手羅網,防止有小人趁機生事!”
衛允愣了,完全沒有料到曹太後把自己留下竟然是為了這件事兒。
“大娘娘恕罪,不是微臣不願接手羅網,而是不能!”衛允道:“如今微臣是陝西布政使,此番受詔令歸京,隻待汴京局勢平穩之後,便該回陝西主持大局了!”
羅網雖好,可衛允卻萬萬不能接手的,如今衛允羽翼未豐,錦衣衛權柄已然足夠大了,若是再將羅網握在手裡,到時候隻怕第一個猜忌他的就是曹太後了!
“微臣覺得大娘娘身邊的朱內官頗具才乾,定能替大娘娘將羅網打理的妥妥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