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允並不介意給彆人當刀,可前提是衛允自己得心甘情願才行,否則的話,便是翻臉無情把棋盤都給你掀了,衛允也是做得出來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原本還散發著熱氣的酒菜都已經涼了,顧廷燁才從愣神之中醒轉,望著牢房之中的燭火,臉色蒼白如紙,眼中滿是悲愴,拿起酒壺到了一碗,卻沒有喝,而是將其撒到旁邊的地上,如此反複三次,一壺酒已然見底,才將最後的一點倒入碗中,端起酒碗一飲而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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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緊鑼密鼓的替永安帝一家子操辦後事的時候,北地那邊的消息也傳了回來,遼人犯邊是假,周軍北伐為真。
駐兵河間府的張千鈞早在月前接到永安帝聖旨的時候,花了十日的功夫準備,又花了十日的時間,一路向北接連攻克數城,已然將燕雲之地的兩州十四縣悉數占據。
而在太原府的張千重發兵的時間也和張千鈞差不多,攻克的州縣雖然不如張千鈞的多,但卻都是些富庶的所在。
兩國之間已然承平數十年,遼人雖然同樣在邊境駐有軍隊,可他們哪裡料到周人會這麼沒有任何因由便撕毀兩國昔日定下的盟約,掀開站端。
而且現在自西北調去的黑甲軍,從汴京北上的十萬京衛,如今應當也已經到了北地!
滿朝文武這才發覺他們都被永安帝給耍了,什麼北地遼人南下犯邊,侵我疆土,不過都是借口,一個讓朝廷光明正大出兵的借口罷了。
好在先前朝廷早已做足了準備,永安帝的皇後逝世,禮部和宗人府商定,宗室與朝臣守孝二十七日即可,至於民間,還是莫要頻繁的影響百姓們的正常生活罷了,畢竟先帝駕崩不過五年,若是頻繁的讓百姓守孝的話,隻怕會引起民怨。
就連先帝駕崩之前都留下了勿要擾民的詔書,更何況是在位不過五年,於國於民都沒有太大貢獻的永安帝。
而且盟約已經被撕毀,站端也已經開啟,想要再次恢複和平隻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要麼就是徹底把遼國打服,讓他們主動投降,派出使臣向大周求和,要麼就是周軍戰敗,遼人趁勢一路南下,進犯大周疆土。
而最後大周便隻能向遼國割地、賠款,簽署一係列不平等的條約,祈求和平。
連續好幾個早朝,都吵得不可開交。
有些骨頭軟的建議立馬撤兵,同時派出使臣前往遼國,向遼國君臣求和,這種提議剛提出來,就被群臣唾棄,尤其是那些個自詡清貴正值的都察院禦史們,更是把那個提出此提議的官員罵的體無完膚,就差沒上臟話了。
文人風骨,可不隻是說說而已,大周強大的國力便是他們說話的底氣,遼國又如何,既然已經開戰,盟約已經撕毀,那就打完了再說,開弓可沒有回頭箭,是勝是負,現在還猶未可知呢!
畢竟數十年前大周和遼國之間的那場大戰之中,勝的可是大周!
現如今大周國力比起往昔有過之而無不及,雖說近幾年發生了許多事情,可遼國同樣也不太平,先是震撼諸國的重元之亂,若非關鍵時候耶律洪基被屬下提醒,隻怕現如今遼國已然易主了。
而且現如今手握遼**政大權的乃是耶律乙辛,同樣也是遼國宗室,而且遼國的疆域雖廣,可大多都是些不毛之地,人煙稀少,與占據著這片大陸之上最繁華地段的大周相比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唯有珠簾之後的曹太後,麵色卻有些陰晴不定,若是沒有簾子的阻隔,群臣們能夠看到曹太後的臉色和眼睛的話,便不難發現曹太後眼中燃燒著的熊熊火焰。
曹太後自始至終都沒有料到遼人犯邊的事情竟然從一開始就是個騙局,一個瞞過了天下人的騙局。
她憤怒不已,可卻無可奈何,如今事情已成定局,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韓大相公雖然已經被太醫救了回來,清醒了過來,可身體卻徹底垮了,如今就連行動都成問題,更彆說處理朝政了,無奈隻能上奏請辭,盧老相公的身子骨也早就不行了,告老還鄉的折子上了一次又一次。
曹太後索性便準了二人告老的折子,又閃電的提拔了兵部的李尚書為左相,衛允的師伯,現如今的工部尚書為右相,至於兵部和工部的尚書人選先由他二人暫且兼著。
先把草台班子搭起來,把眼巴前的事情應付過去了再說,至於接任的人選,隻能後邊再慢慢物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