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洪水撞上了堤壩。
洪水凶猛無鑄,有移山改道之能,可堤壩卻堅韌不拔,於無形處拔地而起,宛若一座座人工築成的高山,抵禦著凶猛狂暴的洪水。
洪水會尋隙而入,可鐵鷂子不會,鐵騎之間勾連的鐵索已經決定了他們的戰鬥方式,勢必是一往無前,橫衝直撞,絕不會避讓的。
近百的鐵鷂子,衝擊著十餘個最前方的圓形軍陣,可卻隻有一個圓陣支撐的木棍斷裂,盾牌之後支撐的將士被狠狠的撞飛出去,連著將身後圓陣之中的其他同袍撞倒了四五個才將將止住身形,可他們卻完全暴露在鐵鷂子的鐵蹄之下。
雖說有一個圓陣直接被鐵鷂子給衝破了,可剩下的大多數圓陣都抵擋住了鐵鷂子的衝鋒,旁邊的衛允心底無比慶幸,還好這不是在平原之上,老營的將士們占著地利的優勢,否則的話,便是再強壯的士卒,也絕擋不住鐵鷂子的衝鋒。
若是速度提升到一定的程度,重騎兵爆發出的撞擊力恐怕能夠比得上後世的小汽車了,彆說是鐵盾圓木了,怕就是一堵牆都能給你撞塌。
鐵鷂子受阻驟然停了下來,那接下來就是老營將士發力的時候了。
之間圓形的軍陣一變,兩側的盾甲兵露出了缺口,每一個軍陣之中,三四十個個手持長刀大斧還有狼牙棒,鐵錘等武器的漢子飛速竄了出來。
他們身上的重甲也都換成了輕甲,為的就是能夠擁有更快的速度,能夠在更短的時間內作出反應。
長刀闊斧砍馬腿,再以鈍器猛擊身披重甲的騎士,胸口、後腰、腦袋、麵門、襠部胯下,還有穿鞋的腳!可以招呼的地方多了去了。二十三十人圍著滾落在地的鐵鷂子騎士就是一頓亂揍,這個時候哪還有什麼章法可言,逮著要害的不為就是一頓猛砸就成!
老營的將士們宛若出閘的猛虎,隻幾個呼吸之間,便將衝製近前的近百鐵鷂子給悉數收拾的乾乾淨淨,那些平日裡被他們視若珍寶的寶馬良駒,連掉根毛心裡都覺得疼的寶貝馬兒,此刻卻隻能在他們的長刀之下一隻隻的被殘忍殺害。
戰場之上,沒有半點留情。
一時之間,雙方戰作一團,塵煙四起,廝殺聲衝霄而起。
“糟了!”
被親軍護送著強行撤出山穀的西夏主帥看著陷入膠著之中的鐵鷂子,頓時便大驚失色,鐵鷂子雖然厲害,可終究是重騎兵,要提高了速度才能發揮出威力。
“撤回來,讓鐵鷂子撤回來,快讓他們撤回來!”
西夏主帥甩著馬鞭,在那兒歇息底裡的怒吼著,鐵鷂子乃是西夏皇帝的近衛隊,也是西夏最精銳的騎兵,每一個鐵鷂子都是西夏花費重金砸出來的,為什麼西夏舉國隻有不到五十萬大軍,除了西夏地廣人稀,疆域不大,人口基數不足之外,更多的是因為西夏將更多的財力用到了這三千鐵鷂子身上。
彆看隻有區區三千人馬,可成本確是同樣人數普通騎兵的好幾倍,是普通的步兵的十幾倍甚至幾十倍。
上次榆林一戰便損失了數百鐵鷂子,西夏皇帝是大發雷霆,如今剛剛開打,又損失了數百人,可鐵鷂子對這夥周軍造成的傷害卻微乎其微,顯然周軍已然找到了克製鐵鷂子辦法!
西夏統帥心裡簡直就是在滴血啊!一個照麵便有超過五百騎的鐵鷂子損失,而且現在因為前陣的損失,仰翻的人馬成為了後軍前進路途上的又一阻礙。
如今鐵鷂子遇上的情況就有些類似於後事人流眾多的地方發生的擁堵踩踏事件,三千多人馬一塊兒加速往前,可最前麵的一批卻陡然栽倒,後麵的雖然看見了,可彼此之間並沒有保持所謂的安全距離,而且,而且騎兵可不像後世的機動車,還可以緊急刹車,擁有一套完善的緊急製動係統,極速驅馳的騎兵驟然減速就是找死,彆說能不能停住了,就算是能停住,胯下的坐騎也不一定夠承受的住。
若是強行勒馬驟停的話,強大的慣性說不定直接就會讓胯下的馬兒受重傷。
好在西夏主帥的命令下的十分果斷,三千騎的鐵鷂子有將近三分之一都折在了陷馬坑中,剩下的三分之二又有將近一半被反衝而下的老營將士們給攔住了,隻有將近千騎的鐵鷂子從山坡上撤了下來。
山坡上的混戰還在繼續,鐵鷂子雖然被迫停了下來,可並不代表他們就這麼失去了戰鬥力,相反,能夠被選拔入鐵鷂子之中,稱為西夏皇帝最精銳的近衛騎兵,在這篇大陸之上享譽盛名的鐵鷂子,無疑都是百裡挑一的精悍將士。
黑甲軍老營將士們針對的他們胯下坐騎的四肢,而且那些身著輕甲的黑甲軍一個個都跟泥鰍似的滑不溜手,而且山字營的盾甲兵們還用一塊塊巨大的盾牌限製住了他們的動作,騎在馬上的騎士反而成了待宰的羔羊。
後邊被困住的鐵鷂子索性紛紛跳下馬背,將坐騎擋在身後,同樣以小隊結成軍軍陣,以求應對黑甲軍老營的圍殺,靜候山下的救援。
正如他們所想,西夏主帥根本沒有放棄他們這些鐵鷂子的打算,既然重騎沒法奏效,那就出動步兵,總之一定要把被困的鐵鷂子都解救出來。
而且若是要解穀中的困局,山穀兩側的伏兵是定然要解決掉的,既然雙管齊下行不通,那就專攻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