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齋中,正在專心臨摹十三先生‘雞湯貼’的莫山山也被四周忽如其來的變化吸引。
作為一位洞玄上鏡的修行者,莫山山對於天地元氣的感知自然也很敏銳,尤其是此刻變化之所就在她身旁丈許之地!
近在咫尺!
就是那麼簡單的一豎,沒有任何玄妙軌跡!
純淨而磅礴的天地元氣彙聚,發出璀璨而耀眼的白光!
好似昊天神輝一般純淨無暇!
白光之後,出現的是一道忽然出現的漆黑如墨的裂隙,像是閉合的雙眼忽然睜開,空間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樣,漆黑的裂隙之中,藏著無窮無儘的黑暗,比莫山山書案上硯台裡的墨水還有漆黑的裂隙。
璀璨如同昊天神輝一樣的純淨白光包裹著衛允的食指!
黑與白,光明與黑暗!截然相反的兩種屬性同時出現!
可莫山山卻隻覺得心裡頭莫名一緊,看著那道漆黑如墨的裂隙,隻覺得像是在看著一直猙獰惡獸張開的血盆大口一樣,似乎隨時都能將自己吞噬!
儘管相隔丈許,可莫山山卻隻覺得後背莫名一涼!
那濃如墨汁的漆黑之中似乎潛藏著無窮無儘的危險和死意,看的人心驚膽戰!
屋內忽起了一陣風,一陣狂風!
桌麵的紙張被吸的飛起離開桌麵,原本閉合的書籍好似被一隻隻無形的手翻開,牆壁之上掛著的字帖丹青也紛紛鼓動。
一身月白長裙的莫山山裙擺不自主的便向前鼓動,如墨青絲也朝著裂隙的風向揚起。
元氣於衛允的指尖彙聚,可忽然加速的氣流卻朝著那裂隙蜂擁而去,好似大河底部忽生的暗流漩渦一般,漆黑的裂隙爆發出無窮的吸力。
隻見衛允一拂衣袖,念力散去,黑色的裂隙重新閉合,已經被喜道半空的紙張無序的飄落,書籍的翻動也停止了!
一切又複歸於平靜,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屋內略顯的有幾分的狼藉卻沒法遮掩,莫山山那幾縷垂落的發絲也有些淩亂!
可此刻的莫山山,卻全然沒有注意到這些,而是震驚的看著衛允,看著方才那道漆黑裂隙出現的位置!
“好霸道的一道神符!連空間都能切割開來,先生果真天縱之資,老夫佩服!”
不知何時,須發皆白的王書聖已然出現在書齋門口!
“師傅!”莫山山信步上前見禮。
衛允拱手道:“全賴山主多日教誨,讓衛某獲益匪淺,加之方才觀莫山主臨摹字帖,頗為觸動,心中偶有所感,不自覺便畫出了此符!”
方才的那一刻,衛允拋下心中執念,明悟初心,在心底最迫切的時候,水到渠成的便寫出了屬於自己的第一道符!
啊!
莫山山沒想到這事兒還能和自己有關,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愕然。
“能夠參悟出神符,全是先生之功,山山不過是替先生講解了一番基礎的符道罷了!如何敢居功!”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山主與衛某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若非有山主這幾日的悉心教導,耐心講解,衛某也不能明悟己心,領悟符道,山主於衛某乃是傳道之恩,衛某感激涕零,沒齒難忘,日後山主若是有什麼用得著衛某的地方儘管言語,隻要是衛某能夠做到的事情,絕不推辭!”
莫山山不知該怎麼反駁,索性便不與衛允爭論!
衛允看著王書聖,眼中泛著精光:“衛某初窺符道,隻覺得天地浩瀚,符道廣博,幾無窮儘,書聖成就神符師數十載,不知衛某是否有幸一睹書聖風采!”
“哈哈哈哈!”王書聖聞言不禁哈哈大笑道:“不瞞先生,老夫也正有此意!”
隨即有些感慨的道:“符道艱難,世間修行者何止萬千,然能踏入符道者,百中無一,能夠成就神符師者,那邊更是鳳毛麟角了,今日有幸能夠見證先生成就神符師,老夫也正打算與先生切磋論道呢!”
歸根結底,符師依舊是修行者之屬,世間神符師數量稀少,彼此之間的切磋交流自然也就少了,王書聖居於莫乾山數十載,如今得見同道中人,心中欣喜雀躍,想要與之切磋交流也屬正常。
“此處狹窄,不是適當之所,先生雖老夫移步後山如何?”王書聖撫須笑道。
衛允欣然應之:“聽憑書聖安排!”
王書聖對著山山道:“山兒也隨著一道前去觀戰吧!能夠見證兩個神符師之間的論道切磋,於你磡破境界壁壘有著絕佳的好處!”
三人便一起離開了書齋,朝著後山而去!
連同秋葉長老在內的幾個墨池苑長老也察覺變化趕了過來,跟著前往了後上,隻是其餘未曾踏足洞玄境界的弟子卻無緣前往觀戰了!
並非是因為旁的什麼原因,隻是因為此時他們的境界尚且不夠,看與不看的意義並不大,甚至於對有些心性不夠的弟子而言,壞處勝過好處。
再加上衛允如今是墨池苑的貴客,若是大張旗鼓的號召一眾弟子前去觀戰的話,未免有些太過失禮。
後山,一處空曠無人之所,一邊是十幾丈高懸崖峭壁,而且山巔植被稀少,視野倒是頗為開闊!
莫山山和秋葉長老等人站在十餘丈之外,遠遠的觀戰!
寬闊無人的平地之上,一身白袍的王書聖和一身玄衣的衛允相視而立,相距三丈許!
“冬日的寒風有些喧囂了!”
感受著耳畔呼呼的風聲,負手而立的衛允感慨的說道!
對麵的王書聖含笑道:“先生先請?”
衛允搖搖頭:“客隨主便!還是書聖先請吧!”
王書聖道:“既如此,那老夫就不客氣了!”
“請!”衛允同樣含笑道,目光灼灼的注視著對麵的王書聖,眼中泛著微微精光,負在身後的雙手也垂至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