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方棋盤之上的光芒越來越亮,直到整個棋盤都被璀璨的昊天神輝所籠罩!無儘的神輝帶著滾燙的熱量,莫山山心中一驚,食指輕動,一道驚人的符意自其指尖逐漸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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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座小鎮,位於宋燕之交的地方,靠近西陵,也靠近桃山!
所以這座小鎮裡原本住著兩個人!兩個對昊天畏之如虎!不,或者說是對死亡恐懼的人!他們已經獲得了長生,所以他們真正恐懼的是死亡,他們害怕的從來也隻有死亡!
可桃山之上的那個高大少女卻能夠主宰他們的生死,甚至隻需要一個念頭,分出十分之一不到的力量,就能夠把他們碾死!
因為在高大少女的眼中,縱使是已然能夠長生不死的他們,也和螻蟻沒有區彆!
正如同在蒼鷹的眼中,不論多麼強大的螞蟻依舊隻是螞蟻,無法飛上晴天,蒼蠅和螞蟻之間永遠都不會有交集!
儘管此時蒼鷹不在展翅,少女已然降臨塵世!
在那座小鎮之上,在南海的海島之上,當少女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這兩個修為已經達到時間巔峰的修行者就如同俗世之中見到了皇帝的太監一樣,卑微的匍匐在少女的腳下,額頭甚至都不敢觸碰到少女那白皙的足尖!
屠夫和酒徒!
屠夫的手中始終都拿著那柄屠刀,酒徒手裡的酒壺從來都沒有放下過!
小鎮裡多了一家書畫店,書畫店的老板叫朝小樹,是唐人,有兩個夥計,叫張三李四,同樣也是唐人!
屠夫走了,雖少女去了桃山,守在桃山之下的另一座小鎮,酒徒卻留了下來,留在了宋燕之交的這座小鎮裡!
替少女將馬車送回唐國之後,他便一直住在這個小鎮裡!
直到觀主找上了門!
一身傷勢儘去,修為儘複,而且更上一層樓,已然達到清靜境的觀主!
儘管作為觀主的前輩,活的歲月比觀主更久,可酒徒在觀主麵前卻並不似麵對寧缺和書院中人時候的高傲!
因為他怕死!所以他怕觀主!
可觀主卻帶來了一個讓他激動的消息,但也使得他的心情十分複雜!
那個遠在桃山之上的高大少女已然極為虛弱,已然虛弱到可以被殺死的地步!
觀主這次來,就是邀請酒徒一起出手,殺死那個少女!
酒徒很想拒絕,很想很想!
不因為彆的,因為怕死!
怕到連一絲似的可能性都不敢去賭!
上一個去殺少女的人已經死了,死的不能再死!
甚至於就連酒徒都不敢說自己比上一個人強大!
因為那個人叫柳白,劍聖柳白,雖然柳白隻是一個修行了數十年的後起之秀,可柳白的強大卻是毋庸置疑的,不論是觀主還是酒徒,都承認這一點!所以在那之後酒徒更怕了!
對少女的恐懼就像是洪水一樣在酒徒的心中蔓延!
作為人類修行史上最為強大的幾個修行者之一,怕死怕到酒徒這個地步的,天下間隻怕也隻有那位和他一起相伴至今的屠夫了!
可酒徒還是跟觀主走了!
他們一起去了荒原!
去了那座被昊天一起的山脈——天棄山!
因為那個即將就要被他們殺死的高大少女就在那裡!
因為觀主說了一個消息,一個讓酒徒渾身顫抖難以複加的消息!
那個高大少女,也就是桑桑,昊天在人間的化身,徹底變成了人,還懷了身孕,有了孩子!
若神依舊是神!
那麼就算是一個虛弱的神,酒徒也絕對不敢對神有絲毫的不敬,可當神變成了人之後,那猶如洪水一樣彌漫在酒徒心中畏懼立時便如同潮水一般退了回去!
神無法被殺死,可人是能夠被殺死的!
此去數萬裡!
可二人皆可無距,數萬裡的路程,也不過是幾個瞬間的功夫而已!
此去隻為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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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院之中,當白光隱去,衛允的身形顯化而出,莫山山的眼中已然泛起了一絲晶瑩的淚光!
空中那柄原本環繞在棋盤周身不斷飛舞的鐵劍也歡呼雀躍的在衛允的身旁不斷盤旋飛舞,發出清脆的劍嘯聲!
衛允笑著伸出手,攤開手掌!
鐵劍飛入掌中,劍柄落入掌心!
十指合攏!
劍身輕顫,又是一聲輕嘯,自書院後山的閣樓響起,傳到了長安城,傳到了整個唐國,一直到整個昊天世界!
所有的修行者在這一瞬間都聽到了這一身清脆的劍嘯!
包括此時出現在桑桑和寧缺麵前的觀主陳某,包括了此時再桃山腳下那座小鎮裡的屠夫,包括了拿著木棍正朝著天棄山趕去的李慢慢,也包括正領著大軍攻打南晉的君陌!
後山的天地之息如潮水般湧動,雲霧大陣不斷的翻騰,有無數清光自天際灑落,似是在這聲劍嘯慶賀!
一朝劍嘯天下知!
莫山山抬手輕輕拭去眼角的濕潤,俏麗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唇舌輕動,吐出了兩個字!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