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允的做法,無疑是對自己的挑釁!
屠夫怒了!怒火中燒,身形一動,身形已入炮彈一般射出,伴隨著一聲爆響,腳下三丈之內的大地寸寸龜裂,屠刀再出!
可這一次!
衛允也動了!
這一動,便是雷霆萬鈞!
兩人都沒有動用念力道法,而是以最純粹的肉身,最直接的力量和速度,不斷的交鋒!
刹那之間,金鐵交擊之聲宛若珠落玉盤,又似如瀑暴雨拍擊在青石板上一樣急促,二人的身影早已不見,速度之快,已然突破了肉眼所能捕捉的極限。
兩股強大刀意宛若陰陽魚一樣交纏在一處,原本平整的大地之上,無數刀痕密密麻麻的分布著,還有坑坑窪窪的無數足印!近尺許深淺!
山崖盒子上,餘簾看著身前忽然出現的這道近乎透明的無形屏障,那雙眼睛之中寫滿了震驚,甚至遠遠要比看到場中鬥的正酣的二人展現出來的強大肉身和強橫戰力更加的震驚!
作為修成了二十三年蟬,修成了蟬翼空間的魔宗宗主,沒有人能夠比餘簾更加熟悉眼前的這道屏障代表的是什麼!
這是空間的壁壘,是世界的屏障,休要看那道無形的屏障看上去若隱若現,好似鏡子一樣,可實際上,便是世界上最堅硬的礦石都無法在堅固程度上與其媲美,便是世上最鋒利的刀劍,也絕無法突破其防禦!
正如那一日在桃山之上,已然與那柄夫子用過的古劍合二為一,正式成為人間最強的柳白對桑桑刺出的那一劍!
強則強矣,可在昊天的世界之中,同樣隻能化作飛灰,根本傷不到桑桑一絲一毫!
而今這道無形的透明屏障之內,便是衛允的世界!
是衛允吞噬了棋盤世界之後,體內氣海雪山所演化而成的內天地!
········
不過頃刻之間,二人已不知交鋒了多少次,二人都或多或少有些狼狽,原本完好無損衣服不知多了多少豁口,豁口之下,是不知道多少深淺不一的傷口,傷口之中有鮮血滲出,染紅了二人的衣襟!
二人持刀再立!
衛允有些驚喜的看著屠夫,讚許似的道:“若論戰力,酒徒絕無法和你相比!”
可這樣的話落入屠夫的耳中,卻顯得那麼的刺耳!
作為人類修行史上最強大的幾個修行者之一的屠夫,被一個年歲不過四十多歲,修行不過數載的晚輩這樣子誇讚,無疑是一種侮辱!
屠夫的臉色陰沉似水,不僅僅是因為衛允的話刺耳難聽,更是因為衛允的實力強大,猶在他的預計之上!
“難怪觀主和酒徒都折在了你手裡!”
說話的同時,屠夫手中的屠刀握的更緊了!
衛允看著屠夫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其實我本不想殺他們的!”
“世間修行者成千上萬,能夠突破五境的寥寥無幾,能有他們這般修為的,更是屈指可數,如此殺了,未免太過可惜了些!可他們二人實在是太執著了!偏生我又牽著夫子和書院的人情,沒有辦法,便隻有請他們上路了!”
屠夫黑著臉看著衛允:“殺了就殺了,何須和我解釋這麼多!”
衛允道:“我隻是有些可惜罷了!”
說著衛允忽然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明月,似是自言自語的道:“也不知在這千年的無敵之中,你是怎麼度過的!”
若是當真舉世無敵,未免太過寂寞了些,正所謂高處不勝寒!
低下頭又複看向對麵的屠夫,衛允的眼中已然帶上了幾分遺憾:“如此長時間的東躲西藏,早已將你心中那把刀的刀鋒給磨平了,你的刀意固然強大,可卻像是個沒有靈魂的人,人若是沒了靈魂,與提線木偶又有何異!”
看向屠夫的目光之中除了遺憾,還有幾分惋惜!
屠夫很強,遠比酒徒要強,甚至於就連觀主,也未必能夠穩勝屠夫!
可從當年和酒徒一道選擇逃避昊天,東躲西藏苟且偷生的那一日開始,屠夫此生便注定無法臻至刀道巔峰了!
有的人死了,他卻活著有的人活著,他卻死了!
軻浩然雖死,可卻永遠活在了世人的心中,屠夫和酒徒雖然苟活於世,卻和死了沒有什麼分彆!
屠夫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這一點他又何嘗不知道呢!
刀者無畏,當勇猛精進,一往無前才是!
可他的刀,卻早已經在數萬年東躲西藏的日子裡頭被歲月磨平了鋒芒!
看著衛允,看著他手中的刀,屠夫也學著衛允的模樣抬起頭看了看天上的那輪明月,忽然發出一連串的狂笑。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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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一刀劃過!
衛允輕輕一抖長刀,甩去刀鋒之上的幾顆血珠,收刀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