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辰下了雲頭,並未落入後山之中,而是徑直落在了山巔,沒有理會天上的變化戰況,而是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根戒尺。
“東山書院弟子何在?”
朗朗之聲透過陣法傳至東荒大地之上東山書院其餘三十五座分院之中,傳入到每一位分院院長的口中。
這些人皆是柳青辰昔日所帶的第一批弟子,身負修為不弱在身!
“弟子在!”
郎朗之聲,自四麵八方傳回。
“隨我布浩然伏魔大陣!”柳青辰的話音剛落。
“遵命!”
虛空之中立時便有無數道聲音自四麵八方的虛空之中相應。
旋即便見東山書院無數弟子依次站立,挺胸抬頭,端正筆直,宛若戈壁灘上茁壯向上的白楊。
柳青辰立於山巔,手持一柄木質戒尺,一身儒袍整理的異常整潔,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也梳的整整齊齊,沒有一根發梢垂落,玉冠束發,再用一隻玉簪彆的,容貌雖不如燕池悟那小白臉俊俏,卻也算得上中上之屬,尤其是其身上那股子讀書人所特有的書卷氣,再加上柳青辰修行三百餘年所養出的沉穩老練之態,殺傷力簡直不要太強大。
“大師兄真好看!”
鳳九看著山巔之上的柳青辰,發出花癡般的囈語!
隻聽的浪浪的讀書聲悄然響起!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
……
起先第一句的時候還隻是整齊劃一的吟誦聲自前山徐徐傳來,在山間留下陣陣回音才落入位於後山的鳳九和燕池悟幾人耳中。
可當吟誦到第二句的時候,朗朗的吟誦之聲已然悄然在整個書院的上空回響,一道道吟誦之聲自四麵八方的虛空之中朝著山巔傳去。
隻見虛空之中蕩起陣陣漣漪,好似平靜的湖麵落入石子一般,層層疊疊的朝著四周滌蕩而去。
朗朗的吟誦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洪亮,宛若晨鐘暮鼓,洪鐘大呂一般,振聾發聵。
“快看!那是什麼?”
青鸞伸手指著山巔之上的虛空,瞳孔一緊,頓時便忍不住驚呼道。
“什麼?”
“怎麼了?”
眾人紛紛對於青鸞的表現表示疑惑,隨即目光便循著青鸞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山巔之上,不知何時已然撐起了一道天幕,將滔滔血海阻在其外,一個個文字在虛空之中顯化而出,竟是化作散發著瑩瑩白光的實體,所化文字,正是東山書院所有夫子教習還有弟子們念叨的正氣歌之中的詞句。
化作實質的詞句在山巔虛空之上盤旋,自四麵八方朝著山巔彙聚而去。
彙入到那個手持戒尺,負手於背後的高大身影之中。
沒有驚天動地的元氣吞吐,有的隻是自山腳一直往上,不斷亮起的玄奧紋路,最後在山巔那個穿著青色儒袍的書生腳下彙聚。
蜿蜒的山道,道上的青石,道旁的欄杆,欄杆旁的涼亭,都有微弱的亮光發出。
就像是無數條線勾連縱橫,彼此銜接,最後悉數朝著一個方向,一個位置彙聚而去,那個位置就是書生的腳下,就是柳青辰此時此刻所在的高山之巔。
俯仰之間,便是天地!
“化虛為實?”姬蘅抬起纖纖玉手輕顏紅唇,瞪大了眼睛瞳孔驟縮,震驚的看著山巔之上正在演化的那一幕,竟然連天空之上那精彩的戰場也分不開她的目光。
“那些文字詞句都是由最純粹的念頭凝聚而成!”
燕池悟捏著下吧,眉頭雖然微微皺著,可眼中卻閃爍著某種異樣的神采,有激動,有好奇,但更多確實某種被他極力壓製按耐的躍躍欲試。
鳳九和青鸞看著山巔之上的虛空之中不斷注入柳青辰體內的那些文字,耳畔聽著那自四麵八方虛空各處傳來的宛若洪鐘大呂,令人心神振奮,振聾發聵的吟誦之聲,眼前似乎情景逐漸發生了變化。
似有一道朦朧的白光閃過,二人的眼前不約而同的出現了這麼一幅畫麵:
遼闊無垠的四海八荒之中,諸天萬族並立,人族雖受天地所鐘,生來便有修煉之體,然天道公允,給了人族強大的天資,卻沒有給他們強橫的軀體,沒有漫長的壽命。
人族繁衍越來越快,人族的生活的區域也在不斷擴大,可人族的弱勢卻從未得到改變,強大的野獸,修為有成的妖獸,還有某些修行了邪惡功法的魔頭,皆以人類為血食。
可人族又能如何,既無強大的血脈,也沒有傳承的功法,更沒有如同諸天萬族那般強橫的體魄,悠長的壽命。
然人族無數先賢前輩,爭先恐後的深入危險之地,觀摩野獸習性,學習野獸的捕食之法,師法天地自然,領悟出修行之道,隨著人族不斷發展,組群不斷擴大,無數文字陸續被創造而出,各種各樣的精妙法術也逐漸有了體係………
人力時有窮,然天地無窮兮!
人族當自強!
………
凜然劍光飛入無邊血海之中,淩冽的劍罡所過之處,幾乎連空間也要被撕裂,無邊血海被撕開一條數十丈長的巨大豁口,寬約數丈,血色海水被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