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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正林三叔忙迎了上去,笑著抱拳道:“小老兒見過朱捕頭,未曾想竟是您親自來了?”
裡正乃是幫助朝廷治理百姓,收繳賦稅的鄉官,甚至可以說是是官府衙門管理地方的紐帶和橋梁,所以一般都是由各地有名望,年長有德之人擔任。
平日裡衙門有什麼通告指示,也都是先通知各鄉的裡正,然後再由他們通知治下的百姓,是以平日他們需要經常性的往衙門跑,和衙門裡頭的主簿衙差們熟悉,自然也是理所應當。
那朱捕頭身材隻是中等,年齡不過三十五六左右,麵色古銅,生的一雙眼睛大眼,裡頭泛著精光,炯炯有神,左手按著懸在腰間的配刀,右手虎口之中,隱約可見一層厚厚的老繭。
且行走之間,步履穩健,呼吸平穩,腳步聲也比常人要輕上許多,手臂倒是沒什麼特彆,但雙手十指卻十分修長,且指節粗大,手背之上,筋絡盤踞如虯鬆,手上功夫定然不俗。
朱捕頭對著林三叔抱拳,沉聲道:“知府大人對狼群為禍之事,極為重視,昨日下午,親下命令,命某家帶足人手前來主持剿滅狼群一事!”
“多謝知府大人如此體恤我等百姓,多謝朱捕頭高義!為剿滅狼群一事,我等已經聚集青壯鄉勇八十二人,皆以捕頭號令為尊!”
林裡正說著,便從袖子裡頭取出一個荷包,塞到朱捕頭的手裡,朱捕頭捏了一下,荷包並沒有什麼重量,隻有薄薄的幾張紙片,裝的應該是銀票。
“這是我們幾個村子的一點心意,請朱捕頭和諸位捕快大人笑納!笑納!”已然略微有些溝壑的老臉之上,掛著燦爛的訕笑。
朱捕頭將荷包帶入懷中,看向林裡正的目光瞬間就變得和善起來。
仰著頭,迎著裡正和諸位鄉老的目光,義正言辭的說:“朱某身為衙門捕頭,自當恪儘職守,護一方百姓平安!”
林裡正和一眾鄉老紛紛衝著朱捕頭躬身一禮,齊聲高呼:“捕頭高義!”
站在人群後麵的衛允翻了個白眼,光看樣貌氣度,他還以為這捕頭是個正氣十足的,合著還是要用銀子打點。
真是瞎了一雙鈦合金狗眼。
不過這也算正常,畢竟這些個官差們也算是拿命去拚了,收一點小小的禮物,也並無不可,況且這都是各村寨一同湊出來的孝敬錢,也是為了讓這些官差能夠更認真用命一些。
衛允打了個哈欠,衝旁邊的小白楊吩咐了一聲:“我先眯會兒,養養神,待會兒走的時候再叫我!”說罷便直接閉上了眼睛,繼續神遊天外去了。
小白楊點頭道:“是,主君且睡吧!”
接著便是由裡正林三叔,將各個村子青壯們的領頭人叫過去,拜見朱捕頭,然後再由朱捕頭發號施令,製定方略,再由狩獵經驗豐富的各村寨領頭人幫忙添補,直至此次行動的大致方略出來之後,才結束了這場商議。
反正衛允是不知過了多久,才被小白楊叫醒,回過神來,趕忙起身走入稻香村的隊伍當中,近百人的隊伍浩浩湯湯的朝著青牛山開進。
因要搜尋狼群的蹤跡,還得規避風險,儘可能的保證安全,朱捕頭下令,將眾人分散成九個小隊,每個村子做為一個小隊,而他帶著十六個捕快做一隊,眾人拉開陣線,進行地毯式的搜山,但每個小隊之間的距離都不要超過百步。
每隔小隊在各自安排,分配人手進行搜尋,但最好不要分的太散,至少也要兩到三個人一組,互為策應,以保證大家的安全。
如今狼群的蹤跡不明,也隻有這樣,才能夠在保證大家安全的前提下,慢慢的把它們的蹤跡給找出來了。
這樣的分配衛允是再滿意不過了,既能夠達到目的,又不用直接受製於那個朱捕頭。
原本李家坪的周圍應該是有狼群活動留下的痕跡的,可現在距離上次狼群進村那件事已經過去四五天了,原本應該存在的痕跡,也被大自然給重新抹去。
自然是分辨不出了。
所以朱捕頭目前提出的這個方法,是最合適不過的。
稻香村所在的隊伍,衛允身處隊伍的最中心,白楊走在他左手邊十餘步的位置,其餘的林大壯等十人,以兩人為一組,每組之間相隔二十餘步左右,以衛允和白楊為中心,依次分散在一個半圓弧的位置上。
這樣子的話,不論是那一組發生狀況,衛允和小白楊都能夠第一時間支援到位。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太陽便落了山,眾人自李家坪開始往西側略略靠北的深山裡頭橫推,一天的功夫下來,也不過走了大概二十多裡的距離。
青牛山山脈連綿起伏,層巒疊嶂,連綿數百裡,山中山石嶙峋,樹木繁盛,想要在這偌大的山林之間,搜尋一撮狼群的蹤跡,其中的困難可想而知。
眾人短時間內隻怕是要呆在裡頭了。
天色還未完全黑下來的時候,眾人已經選了一個靠近水源的位置進行紮營。
依著朱捕頭白天的安排,以村為中心,每個村占據一片區域,各自負責自己的吃食,晚上守夜的話,同樣是以村為單位,輪流值守,一個村子負責一個晚上,具體怎麼安排,由各個村子的領頭人自行安排。
今天晚上,便是稻香村第一個守夜。
天色越發的昏暗了,一堆堆的篝火也已經燃了起來,衛允和小白楊一人提著一隻兩三斤左右的兔子。
趁著天還沒有完全黑下去,衛允帶著小白羊走到小溪澗邊上,熟練的用手中的短刀將兔子開膛破肚,扒皮去除內臟,然後將血水洗掉。用木棍將兔子整個穿起來,放到火邊。
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給小白楊了,打開雙肩背包,從裡頭取出幾個小竹筒,扒開塞子,輕輕的倒出一些,均勻的灑在兔子上麵,然後又取出另外一個大一些的竹筒,用小木刷在裡頭沾了幾下,在均勻的塗抹在兔子的身上。
“白楊兄弟,你刷的這是什麼?”林大壯看著小白楊就沒有停下過的動作,忍不住問道。
白楊靦腆一笑,道:“是豆油!”
“那你剛才撒的那些又是什麼?”
“是調料啊!”
我當然知道是調料了,林大壯不禁心中腹誹,我問的是什麼調料,為何這麼香?可小白楊的回答有錯嗎?沒有嘛,人家撒的確實就是調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