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書房一番交談,衛允對於盛長柏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雖寡言少語,但往往一出口,便是一針見血,許多見解雖還透著幾分稚嫩,但那都是受年齡、學問和見識所限,待日後眼界開闊,學問豐富,那便又是另外一番情形了。
三人皆是讀書人,日後盛長柏也是要科舉入仕的,於是話題說著說著,又說回到了科舉上麵。
盛家父子倆對於衛允年紀輕輕便考取了探花自然是十分好奇,雖然和天賦分不開,但後天的努力同樣也占很大的比重。
衛允也不藏私,將自己使用題海戰術,狂刷策論的方法說了出來,緊接著又拋出應試教育的概念,把盛紘這隻老狐狸說的一愣一愣的。
緊接著衛允又十分大方的指點了一下盛長柏拿出的幾篇策論,到了後麵,盛長柏對於衛允簡直就是驚為天人,直將其引為偶像。
衛允雖然想去見大衛氏和小明蘭,但也知道,將自己和盛紘的關係維護好,和盛家的關係維護好,彼此聯係依靠的同時,又能讓盛紘忌憚,這才是對大衛氏最好的保護防護。
為此,便是些許的虛與委蛇又如何,送出一點經驗又如何!衛允不是那種古板迂腐的聖母。
更何況,盛長柏不同於盛紘,現在在他身上投資一下,說不得以後獲得收獲更大也一不一定。
幾人在書房裡頭說了大半個時辰的話,盛府擺了午飯,不過是男女分席。
衛允在席上也見到了盛紘的第三子,林噙霜所出的庶子盛長楓,長相如同盛紘一樣出眾,小小年紀,性格爽朗,能說會道的,心思也頗為靈活,倒也是一塊而璞玉。
可惜卻攤上了林噙霜那麼一個生母,慣隻會使些陰私伎倆,目光又短淺,把兒子的要在身邊親自撫養之後,偏生又對於這個兒子極為溺愛,幾乎是有求必應,嘴巴倒是養的十分乖巧,但卻少了幾分實在。
午飯過後,衛允便和盛紘一道去了舒蘭院,此時大衛氏懷胎已有八個多月,繞是穿著一身寬鬆的長裙,也依舊遮不住那圓滾滾肚子。
隨著生產的時日越發臨近,大衛氏的身子也越來越重,肚子大的不方便挪動。
“大姐姐!”一看到大衛氏,衛允的臉上就露出天真無邪般的燦爛笑容,喜滋滋的喊著。
“允哥兒來了!快坐!快坐!”此時,大衛氏正和小衛氏坐在軟塌旁,照看著在床上爬來爬去的龍鳳胎,小丁旭和丁子衿。
子衿素來是個嫻靜的性子,坐在榻上,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小表姐明蘭熟練地拆解九連環。
倒是小旭哥兒,是個閒不住的,一忽兒爬到這頭,一忽兒又到了那頭,爬累了就躺在榻上滾來滾去,活脫脫一隻小猴子。
“主君也來了!”
衛允急著相見到大衛氏和明蘭,進門的時候便加快了速度,盛紘走的慢些,所以才被吊在了後麵。
大衛氏見到盛紘,就想著起身見禮。
盛紘忙疾步上前,製止道:“不用起來,你如今身子這般重,不用在意這些虛禮。”
小衛氏也站起身,福身一禮:“通判安康!”
大衛氏方才就已經聽小衛氏說了衛允中探花一事,她素來是個聰慧的,自然也想明白了為何這些時日盛紘時常來舒蘭院歇息。
盛紘笑著擺手道:“都是自家人,無須多禮,無須多禮!”
“爹爹!”小明蘭看到盛紘,眼睛頓時就亮了,手裡的九連環也不顧了,直接便跑去了盛紘身前。
盛紘笑著低下身子,一把將小明蘭抱了起來:“哎喲!我家明兒又重了,爹爹都快抱不動了!”
“爹爹騙人!”明蘭的聲音清澈靈動,似出穀黃鶯一般,帶著濃濃的喜悅,“明兒一點都不重!”
顯然,對於盛紘這個父親,明蘭的心裡還是存著依賴,內心深處還是渴望得到來自盛紘的父愛。
衛允看著明蘭,道:“咱家明丫頭看到爹爹就不認識舅舅了!”說著還故意垂頭喪氣,唉聲歎道:“哎!舅舅傷心了!”
小明蘭靈動的眼睛眨了眨,小聲的對盛紘道:“爹爹先放我下去!”
盛紘笑著將明蘭放到地上,小明蘭立馬拖著小短腿,挪到了衛允麵前,拽著衛允的衣袖,糯糯的說道:“小舅舅!小舅舅!你不要傷心了,不然明兒也會跟著傷心的!”
衛允這才抬頭看向小明蘭,似妥協般的道:“那好吧,看在我們家明丫頭這麼乖巧懂事的份上,舅舅不傷心了!”
隨即臉上露出笑容,彎下身子,一把將小明蘭抱了起來,“來,快讓舅舅抱抱,看看我家明丫頭是不是真的重了!”
一旁坐在桌旁的盛紘臉上笑意更濃,對於舅甥二人之間的稱呼,也沒有計較的意思。
其實若真的嚴格按照禮法算起來,衛允並不是明蘭的舅舅,明蘭的舅舅應該是盛紘發妻王氏的兄長。
但如今衛允自稱是小明蘭的舅舅,盛紘卻沒有半點糾正的意思,似是默認了一般。
見盛紘沒有露出不愉之色,大衛氏也就歇了糾正的意思,她以前在盛府謹言慎行,生怕自己犯錯,被彆人抓到把柄,從而影響到女兒明蘭和肚子裡頭還尚未出世的孩子。
如今衛家羽翼日漸豐滿,盛紘對於她和孩子的態度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況且如今還是隻是在人後,待日後還是需提醒一下明蘭,在人前萬萬不可如此稱呼。
有些東西,彆人雖然沒說,但自己也要注意,也要做到讓彆人挑不出錯處,大衛氏隻是不忍心打破如今這幅和諧溫馨的畫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