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放心,小的記住了!”
高速行駛,不論是任何一個時代,都是極其危險的事情,衛允知道小衛氏的性子,知道大衛氏已然發作,臨盆在即,定然會忍不住催促金喜加快速度。
所以衛允才會特意如此叮囑金喜,衛府之中,雖然平時都是小衛氏在執掌中饋,但家裡從上到下,從官家到小廝,都知道衛允才是衛家的主君,衛家所有得榮華富貴,都是衛允帶來的。
所以一旦衛允和小衛氏在某些事情上出現了分歧,他們自然都是聽衛允的。
府城江都,城門之外,兩個騎士自遠處官道之上縱馬疾馳而來,當先的那人,一身青色長袍,看年齡不過十五六歲,後麵還跟著一個書童打扮的小子,年齡也差不多。
守門的兵士蹙起了眉頭,心道猜測這又是哪家的紈絝公子,為何以前沒有見過,周遭進城的百姓也紛紛避讓,生怕惹禍上身,平白遭受無妄之災。
沒辦法,這就是常態,等級森嚴的社會常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論是在哪一個朝代,都不過是一句玩笑罷了。
好在江都城內的官道十分寬敞,行人行走一般也都是靠在兩邊,下意識的避過大道中間,免得衝撞了那些出行的貴人。
大衛氏臨盆在即,衛允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隻想著快些,快些,在快一些!
其實衛允的心裡明明知道就算是他去了也根本幫不上什麼忙,但就是迫切想要去守著大衛氏,想親眼看到,親耳聽到大衛氏和腹中的孩兒平安順遂。
三十裡多的路,快馬加鞭,不過半刻鐘的功夫,衛允和白楊便勒馬停在了盛府的角門之外。
隻要再走幾步,便能踏入盛府,守著大衛氏,但衛允卻停止了腳步,看著懸在梁上的盛府牌匾,衛允的神色微微一沉。
“主君,為何不進去了!”小白楊有些疑惑的問,明明馬上就能見到大姑奶奶了,為何主君卻停在盛府門外不進去呢?
衛允牽著韁繩,翻身上馬,對著小白楊道:“走,咱們去益壽堂,把李大夫請過來!”
出此下策,衛允也是沒有辦法,盛府之中,還有一個時時刻刻都想將自家大姐和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兒弄死的惡毒女人,未免像原著那般出什麼意外,衛允必須慎之又慎。
兩人兩騎在盛府門外停了不過幾個呼吸,便立即打馬離去,朝著江都城中於婦人內症最出名的李大夫的益壽堂而去。
益壽堂和盛府一東一西,分彆在江都城的兩個對角上,距離自然不近。
一刻多鐘之後,衛允架著快馬,背上還多了個背著藥箱,四五十歲左右,留下長須的大夫。
小白楊上前敲響盛府大門,門房見是衛允,也不刁難,一邊引著他們去了客廳,一邊叫人去通知了王氏。
其實一開始知道王氏還在盛府之中的時候,衛允是鬆了口氣的,有王氏這個當家主母在,就算是林噙霜想要弄什麼幺蛾子出來,也得掂量掂量。
畢竟王氏可是盛紘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正妻,如今雖然被奪了中饋管家之權,但明麵上,她卻依舊是盛府的當家主母,是林噙霜那兩個孩子的嫡母,盛府裡頭縱使有些捧高踩低,巴結林噙霜的下人,但王氏定然也有不少的死忠。
“衛小郎來了!不知六丫頭?”下人通報說衛家的小郎君來了,卻沒有說六姑娘回府,是以王氏才會有此一問。
衛允拱手道:“學生見過大娘子,多謝大娘子遣人報信,明蘭和我二姐還在路上,學生聽到貴府的小廝的消息,便一刻也不敢停留,快馬加鞭,先一步趕了過來!敢問大娘子,不知我大姐姐如今情況如何?”
王氏道:“我已差了幾個得力的婆子進產房伺候,那幾個婆子都是懂接生的老人,應當沒什麼大礙!”
衛允拉著劉大夫對王氏道:“大娘子,這是益壽堂的李大夫,是江都城裡有名的婦科聖手,不知可否讓李大夫入產房幫忙,以策萬全!”
早間衛家就讓李大夫來府裡給大衛氏看過數次,王氏對於這個大夫還是有些印象的,如今大衛氏生產在即,王氏又不是林噙霜,自然不會刻意刁難。
“劉嬤嬤,還不快帶著李大夫進去!”王氏不鹹不淡的吩咐。
一旁的劉嬤嬤福身應是,便將劉大夫往後院引去。
衛允朝著王氏躬身一禮:“多謝大娘子!”
王氏麵含微笑,端起茶碗:“喝茶!喝茶!”
衛允也不提要去後院產房外頭守著,這兒畢竟是盛府,而他是個外男,還是個讀書人,自然不能違背禮法。
衛允端起茶碗,一手捏著蓋子,輕輕的撥動茶盞,大周朝的茶不是泡茶,而是煮茶,講究調膏擊拂,往裡頭加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就和後世的擂茶有些類似,反正衛允是有些喝不慣的。
更重要的是,如今大衛式還在產房之中,在生與死的邊緣掙紮,他又如何喝的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