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嘎吱一身從裡頭被打開,管家帶著門房微微躬身,恭敬的站在門前,門房也趕緊朝著盛紘見禮。
大周不興跪拜之理,除非是祭天、或者開祠堂參拜祖宗這種十分莊嚴重要的場合!亦或者是迎接皇帝的聖旨或者口諭,才需要行跪拜之禮。
就連每五日一次的早朝,文武百官們也隻是手拿笏板,朝著元祐帝躬身行禮而已。
盛紘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熟悉的家門,臉上的苦笑也褪去了,雙手長袖一甩,負到背後,大步朝著大門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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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鎮撫司衙門,衛允將馬兒交給小白楊處理,衛允則徑直走了進去。
如今的南鎮撫司,能夠派出去執行任務的錦衣衛總共加起來隻有七十個,被衛允分做了兩班,實行輪班製,一班是白天當值,從辰時三刻一直到申時三刻!
而另外一個班,則是從申時三刻開始,一直到亥時,也就是將近人定的時候,入夜之後,那就不歸錦衣衛負責的了!
而是由五城兵馬司接管了,隻要任務就是巡城,守夜,緝捕盜賊等等。
其實按照衛允一開始的設想,錦衣衛是三班製的,就連晚上,也應該有錦衣衛在街麵上配合五城兵馬司的人一起巡邏。
可惜現在錦衣衛初創,草台班子才剛剛搭起來,人手嚴重的不足,便是如今實行的兩班製,都有些勉強,畢竟汴京城有那麼大,光靠這七十號人,絕對是不夠用的。
好在現在錦衣衛們每一次當值,都是和五城兵馬司的一起,開封府那邊若是有什麼棘手的事情(開封府的衙役們不敢得罪的那些世家子弟們),便會專門差人來錦衣衛知會,錦衣衛這邊自然會派人和開封府一起行動。
將開封府的衙差們不敢得罪,不好出手抓捕的人,借著錦衣衛的名頭,送去南鎮撫司的詔獄,隻要是被抓回錦衣衛詔獄的,不論是犯了什麼罪,都現在小黑屋裡頭關上三天再說。
現在可不是後世,有什麼人權之說,錦衣衛乃是天子親衛,不受任何人,任何衙門的統轄,除了指揮使之外,便隻有元祐帝才能夠發號施令,指揮他們。
這不,衛允到南鎮撫司,剛坐下還不到一炷香,兩個錦衣衛,便壓著一個一路之上罵罵咧咧,一身錦袍華服早已淩亂,神色之間還透著些許酒醉的年輕公子,進了大堂。
“混蛋,楊五,你還不快點放開老子,彆以為你現在成了什麼錦衣衛就了不起了,老子可是你三哥,你敢這麼對老子!趁著老子酒醉竟然敢抓我!!”那青年臉上還泛著紅暈,雙手被反扣在身後,可嘴巴卻一直不停。
“你給老子等著,等老子就醒了,看老子不揍死你!”
而身後抓著他手臂的楊五,一張臉已經變成了鐵青,沉的幾乎都能滴出水來了。
心裡也在暗暗罵道:彼其娘之,老子抓你還不是為了你好,若是讓你落到了彆人手上,就你那性子,以前得罪了不知多少人,還能落到好?正是狗咬呂洞賓,不是好人心,平白惹得一身騷!真他娘的晦氣!
可楊五能怎麼辦,眼前的這人,是自己的堂兄,是自己大伯成國公的嫡子,在楊五沒有入錦衣衛之前,便和楊三以及顧二幾個,合稱汴京城的幾大禍害。
本就是堂兄弟,再加上臭味相投,他們之間的關係,也遠比其的兄弟姐妹要好的多,當初官家下令,要讓犯過事兒的紈絝們都加入錦衣衛。
出於謹慎的考量,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楊五便主動的將以前他們兄弟兩犯的事兒都給攬了下來,入了錦衣衛,為此他的這位三堂哥還特意請他去了幾趟廣雲台,好好的瀟灑了一番。
楊五也算是知道楊三的性子,可沒成想這家夥今日卻跟吃了槍藥似的,借著酒勁兒,竟然就這麼吧嗒吧嗒的罵了起來。
楊五知道楊三也隻是嘴上說說罷了,自然不會當真,可現在是在錦衣衛南鎮撫司的衙門啊,周遭儘是同僚上官,大家夥雖然也算是知根知底,知道楊家這對兄弟以前的混賬事兒。
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麵,對自己的堂弟一口一個老子的,楊五的麵子早就被下了個乾乾淨淨。
可他能怎樣,難不成還真的上去把楊三胖揍一頓,把嘴用臭襪子給堵上?楊三雖然嘴下不留情,但素來以講義氣聞名的楊五可做不出這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