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兩人又聊了許多,天南海北,時事政事,一直到午時用過飯食之後,衛允才告彆了這位師伯,離開了秦府。
衛允的師伯,秦家的大爺,如今乃是戶部左侍郎,在戶部之中,位置僅僅隻在戶部尚書之下,得了他的允諾,戶部外圍的這些事兒自然也就等同於定了下來。
隻是時候來自其他勢力的反撲,戶部和秦家都不會出手,隻能看衛允還有錦衣衛自己的能力和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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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中,一座占地數十畝的府邸,亭台樓閣,聽香水榭,雕欄畫棟,雖不如皇宮那般極儘奢華,卻處處都透著一股華貴氣息,就連府中花園所栽種的花草樹木,也儘是來自天南海北珍稀名貴品種,價值不菲。
書房之中,一個三十多歲,一身華麗錦袍,頭戴發冠,腰佩暖玉的中年男子,端坐在書桌前,手中捧著一本書,正聚精會神的看著。
旁邊,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小男孩,一頭烏青長發束用紅色絲帶在腦後,長得唇紅齒白,麵若冠玉,兩道長眉入鬢,小小年紀,竟透著幾分劍眉星目的趨勢,一雙丹鳳眼也已經初顯端倪,若是長大了,必定是一個翩然濁世的佳公子,謫仙人。
少年手中拿著一杆上等的湖筆,身前桌案上是上等的生宣,潔白如雪,硯台之中的一泓墨水,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所穿所用,皆是最上等的名貴貨色。
少年正襟危坐,學著中年男子的模樣,臉上的表情莊嚴肅穆,目光灼灼,提筆落墨,如龍蛇遊走,筆鋒凸顯,已然有不俗的功底。
“咚咚咚!”
忽的,敲門聲響起。
中年男子目光未見半分挪動,唇瓣輕啟,淡淡的道:“進!”
負責外院的管事老仆微微弓著身子,信步走了進來,身上穿的是府上替下人們新做的冬衣,又厚又暖,繡著府上獨有的標記。
管事兒恭敬衝著中年人拱手禮道:“老爺,錦衣衛指揮使衛大人前來拜訪,老奴已經將人安置在了花廳,命人送上茶水點心!老爺要不要去見一見!”
中年人目光終於一頓,目光微抬,不知看向哪裡,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語道:“錦衣衛指揮使?衛允?他還真來了,我家與他又無甚關係!他上門來做什麼?”
數日前,府上便接到了一封拜帖,上麵的落款便是錦衣衛指揮使衛允,中年人還疑惑呢,沒成想衛允竟當真親自登門了。
側頭看著正在專心練字的自家兒子,中年人臉上浮現一絲笑容,道:“既然來了,那就去見見吧!這位衛大人如今在汴京城中,可謂風頭無二!去看看他葫蘆裡頭究竟賣的什麼藥也好!”
少年寫字的動作一頓,將手中的湖筆擱與筆架之上,側首看著中年人,道:“父親,聽說這位衛指揮使如今不過十五之齡,便被陛下欽點為今科的探花郎,數月前又以一首《少年俠氣》轟動整個汴京城。
兒子對這位探花郎倒是頗有幾分興趣,不知父親可否帶孩兒去見一見這位探花郎!”
顯然,少年感興趣的不是衛允錦衣衛指揮使的身份,而是他身上新科探花的名頭,以及那一身被汴京百姓們津津樂道的不菲才學。
中年男子目光微閃,思襯片刻,看著少年眼中流出的濃濃期待,心中一動,點點頭道:“既然衡兒感興趣,那便隨為父一道去見見這位新科探花!”
對於自家這個兒子,中年男子和妻子從小便寄以厚望,延請名師,悉心教誨,如今雖隻有十一歲,卻已經初現崢嶸之色,與讀書一途之上,頗有天資,備受夫子讚譽。
隻是和那位十五歲便中了一甲的新科探花衛允相比,終究還是差了不止一籌,讓自家兒子出去見見也好,知道知道外麵天地廣闊,一山更有一山高,不至於因些許成就,便生出驕縱之心,免得養成眼高手低的性子。
少年起身,走到中年男子身前,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躬身一禮,道:“孩兒多謝父親!”
少年年齡雖幼,身量也還沒有長成,但不論是動作還是神態,皆異常的標準,顯然是沒少在這上麵下功夫。
中年人微微點頭,“走吧!”
父子兩相映朝著花廳而去。:,,,